竹子

发现我爬墙了就可以unfo了,真的(

[天之痕/拓珂]回头已不是从前

·赠M。

·哪怕是谣传,但这个题目太适合拓珂了我没忍住…………

·游戏版!游戏版!!游戏版!!!非电视剧形象!!!重要事情说三遍!



回头已不是从前


“宇文大人。”宁珂说,轻盈地飞到血茧前。她的身高不及宇文拓,但身后的翅膀让她如今可以轻易地俯视对方,“来投我魔界吧。”

宇文拓闭着双眼,并不答话,但宁珂知道他并未昏迷——他的脸上略微露出一丝轻蔑的神色。

“神州有什么好的?人类有什么好的?人类阴险、虚伪、恩将仇报。你明明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呀,宇文大人。你看,你这一生先是为守护隋朝天下兢兢业业,又为弥补神州结界耗尽心血,可是世人怎么看你的?你小的时候被目为异类,当太师的时候被皇帝忌惮、百官妒恨,到最后落得天下人人唾骂的下场。为了这些人,牺牲你所有的部下、朋友,最后还要牺牲你自己?值得吗?”

宇文拓不答话。

“你要是来魔界,就不一样了。你这样的人才在撒旦大人手下肯定会得到重用,你会位高权重、万众景仰,绝不会有人敢质疑你。再说了,你本来也不是人类,你已经够拼命了,已经尽了自己的全力,既然事不可为,为什么不考虑考虑,换一条路走呢?”

宇文拓仍旧不答。宁珂凑上前去,几乎和他鼻尖贴着鼻尖,呼吸时气息吹拂在他的脸上:“说句话呀,宇文大人。你要是不肯回答我,我在这儿待得无趣了,便出去杀人玩儿。你猜,我能够抵得上多少个低级妖魔?”

宇文拓这才终于睁开眼来。一睁眼便看到宁珂凑在自己跟前,他却神色分毫不动,连眼睫毛都不颤一颤。尽管被困在血茧中,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他仍旧有种岳镇渊渟的气势。“我同你无话可说。”

“啊呀,一转眼就这么冷淡,可真是让我伤心呢。之前谁一口一个‘宁珂’的来着?”独孤宁珂半真半假地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往后稍微退了一退,“宇文大人是真的不怕我无聊,出去杀人吗?嘻嘻,想不到你也如此的冷血无情呢。”

“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无力阻止你。”宇文拓冷淡地回答,再次闭上了眼睛。

宁珂绕着他飞了几圈,现今她已经不需要伪装出天真无辜的模样,但无论她如何巧舌如簧,宇文拓始终不言不动,如同她不存在。宁珂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并不会有结果,她双翅一振,飞向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在飞到楼梯顶端的时候,她停下来,侧身回头。

“宇文大人……”她轻声呼唤。

那是她经过练习的角度——独孤宁珂这个身份的特权完全仰赖独孤郡王和隋炀帝的宠爱,她为了博宠,自然要摸清楚他们的好恶,寻找自己最可爱、最美丽和最天真的种种姿态。如果宇文拓此刻看见了她,会觉得这个回头熟悉,也许会想起三年前、五年前、或者很多年前的某一次相遇。也许他会心软。

宇文拓始终闭着眼。

 


独孤郡王府的后花园里坐着一个小女孩。

要不是宇文拓目力极佳,几乎要看不见她,她坐在花丛中,粉紫色的长裙和怒放的粉紫色牡丹花宛然如一。小女孩抬起头来,相貌有些熟悉,宇文拓回想了一下——“宁珂郡主?”他问。

独孤宁珂露出费力思索的模样,看了他一阵:“我记得你叫宇文拓。”她说。

“正是在下。”少年的宇文拓回答,看独孤宁珂没有要站起身的意思,他索性在花丛边蹲下,“今日为庆贺郡主生辰而办酒宴,郡主为何却独自一人躲在花园之中?”

“嘘,你小点声!别让人发现我。”独孤宁珂孩子气地娇声抱怨,“我嫌他们无聊。爹爹带我见好多我不认识的人,他们还都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烦死了!所以我就偷偷跑出来了。”

“郡王想是为了郡主好。”宇文拓半是怜爱半是好笑地解释,“今日入席均是高官,郡王也是希望郡主认识朝中大员……”

“我不听我不听,就是很烦人嘛!”独孤宁珂抱怨道,“对了,这么说你也是高官了?”她好奇地打量他,“可是你看起来好年轻哦,你还可以做我哥哥呢,为什么他们比你老这么多?”

幸好这周围没有其他人,否则宁珂已经为他树了一圈敌了。宇文拓无奈地想。“我只不过仰仗师父盛名罢了。”他轻描淡写地回答。

“那也是你厉害。否则你师父为什么不收其他人当徒弟呢?”独孤宁珂反驳道。

宇文拓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应答。还好此刻花园中遥遥传来侍女的呼唤声,独孤宁珂一听便噘起了嘴。“父王找我啦,我要过去了。”她苦着脸抱怨道。

宇文拓点点头:“郡主去吧,不要让郡王久等。”

独孤宁珂站起身来,拎着裙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跑几步,突然又回过头来。她的身形还带着大病初愈的瘦弱,脸上的笑容却如花鲜妍:“还有,别总是叫我郡主郡主,我有名字的!”她笑道,“别人叫我郡主就算了,我要你叫我宁珂。”

 


“宇文大人……”

独孤宁珂扭扭捏捏地走进房间,难得地淑女。自打宇文拓撞见她躲进花园以来,这位外人面前贤淑可爱的小郡主在他面前一向就没有什么拘束,今天她却难得地一副心虚模样,用眼角偷偷瞟他。

“郡主……”宇文拓刚开口就看见宁珂的眼圈一红,连忙改口,“宁珂今日来此,有什么事吗?”

“宇文大人,今天表舅生你的气,是不是因为我在他面前提起你饶了那些义军领袖一命的事情?”独孤宁珂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你不要生气呀,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只是倾慕宇文大人心善,特意在表舅面前提起,本来想为你邀功的,没有想到……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倒由宇文拓头疼地去安慰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有生气。”

“呜呜呜……你明明就生气了!”宁珂哭得更起劲了,“你要是不生气,怎么会这几天都皱着眉头,理都不理人?昨天我遇到你,你都不理我,呜呜呜……”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鼻尖通红,泪珠一连串地往下掉,多年培养的高雅仪态和小姑娘闹脾气的鲜活模样融合起来,又是可怜又是可爱。果然宇文拓手足无措:“不,真的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近日来另有烦心事罢了。昨天未注意到宁珂,实在抱歉。我同你赔罪可好?”

宁珂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他:“真的?那你赔什么要我来定!”

“好,你说。”宇文拓果不其然一口答应下来。

“我要你告诉我,你烦心的事情是什么。”宁珂眨了眨眼。

宇文拓略一犹豫,宁珂立刻又泫然欲泣:“呜呜呜,你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别哭,别哭了。”宇文拓连忙来哄她,“我只是……做了些噩梦罢了。”

宁珂收了眼泪,抬眼看他:“咦,宇文大人,你也怕做噩梦?”

宇文拓脸色纠结,明显在承认自己怕噩梦和找出另一个借口来哄宁珂之间犹豫不决。宁珂心里暗笑,无辜地等待看好戏,最终,宇文拓犹豫地点了点头。

“嘻嘻,想不到天下无敌的宇文大人也会怕做噩梦呢!”宁珂扑哧一声,破涕为笑,“其实我小时候也怕做噩梦,后来我娘告诉我一个法子,宇文大人想不想听听?”

宇文拓点了点头。宁珂凑到他耳边。“办法就是——”她在他耳边悄声说,“睡前找人亲你一下,就不会做噩梦啦!”

她突然倾身向前,在宇文拓脸颊上快速地啄吻一下,然后咯咯笑着跑开了。跑到门口时,她又回过头,冲他笑嘻嘻地扮了个鬼脸。

 


宇文拓走进独孤郡王府的时候,宁珂正坐在花园凉亭中,慢悠悠地摇着扇子。她年纪不小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团孩子气,行动间带出几分少女的优雅情态。但当她看见宇文拓,眼睛一亮,绽出的笑容分明又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宇文大人!你都好久没来了。”她提着裙子跑过来,笑盈盈地抱怨,“表舅总是派你到处平乱,哪里有那么多乱要平呀!我看都是他的托词,你再这么久不来看我,我就要去跟表舅抱怨啦!”

宇文拓脸上露出一丝无奈。“郡主年纪渐长,不该像小时候一样不知事了。”他缓声劝道,“闲事容后再谈,我此来却是有件事,想要问一问郡主。”

“什么事?”宁珂问。

“我先前在外带兵,前日方知,有位知府送了一批乐妓,却被郡主拦了下来?”宇文拓问。

宁珂原先还笑着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她气哼哼地转过身:“哼!原来你是为了这个——我还道宇文大人是正人君子,不会对青楼楚馆感兴趣,原来在你心里,几个乐妓比我都更重要!”

“宁珂误会了。”宇文拓慌忙解释,“若是送来太师府,我也要将她们送回。只是你如今十三四岁,不比原先小姑娘了,行事也当注意声名,轻易同乐妓往来,只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你和乐妓往来,就很妥当了,对不对?”宁珂仍旧背着身,委委屈屈地道。

“我不是此意。”宇文拓的声音中露出无奈,“只是此事麻烦,交由我处理便好,那些姑娘你如何处置了?”

“你说呢?”宁珂愤愤道,突然回头,冲他瞪眼:“当然是被我统,统,杀,掉,啦!”

她面容娇美可爱,却硬装出一副“超凶”的表情来,看起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宇文拓感到有点好笑:“别胡闹,你不是这般人。那些姑娘呢?若是还在你处,我便遣人手送她们还乡。”

宁珂听他说出这话,愤懑之色才平息一些:“哼,没意思,父王他们都当真了,还劝我不要太心狠手辣,就你一眼看穿。宇文大人,你就不能配合我演演戏吗?”

宇文拓不禁一笑。宁珂看见他笑了,面容也缓和下来:“放心,我早送了盘缠,将她们送回家乡了。”说着她又皱起秀气的眉毛,“你打听这个做什么,是不是还要去找她们?有个叫做月娃的女孩子,琴弹得特别好听,据说你还夸过她呢!”

“自然没有。”宇文拓说,“琴技不过是琴技罢了,有哪个女孩能同宁珂郡主相比?”

“真的?那你只许喜欢我!”宁珂说道。

宇文拓只是宽和地微笑,如看妹妹:“宁珂聪敏可爱,谁能不喜欢你?”

宁珂撅起嘴:“那,你以后也不许打听她们的下落!”

“好,我不打听。”宇文拓说。

 


宇文拓不爱她。

独孤宁珂对此心知肚明。宇文拓也许喜欢她、怜惜她、包容她、甚至亲近她。但宇文拓独独不爱她,因为他不欣赏她。她对他表现出来的印象永远是个娇憨可爱,天真任性,受尽娇宠却什么都不懂的小郡主,适合当妹妹,却没有能够和他并立的长处。她当然可以改变这个形象——改变起来轻而易举——但她不能。这个形象最适合她完成任务,必须保持。

并不是说对此她没有遗憾。

但好处也有,宇文拓至少足够信任她。有一天他来独孤郡王府,眉目间带着愁容。“宁珂,我能否借王府藏书一阅?”他问。

“当然可以!父王最近不在,王府全凭我做主,你想看多久都行。”宁珂大方地答应了,“你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

宇文拓开始不愿开口。但宁珂死缠烂打,一副好奇的样子,非逼得他开口不可。终于,宇文拓在王府藏书楼足有三层的浩瀚藏书前让了步。“我要寻找一个古代的阵法。”他说,“你听说过上古十神器吗?”

宁珂心脏狂跳,脸上却一派天真好奇,“咦,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可能我在哪里看到过。”她说,“你再跟我说一遍吧。”

“十神器分别是东皇钟、轩辕剑、盘古斧、炼妖壶、昊天塔、伏羲琴、神农鼎、崆峒印、昆仑镜、女娲石。”宇文拓同她解释,“十神器中,每五个神器,可以组成一个阵法。由‘钟剑斧壶塔’组成的叫做‘虚空之阵’,由‘琴鼎印镜石’组成的叫做‘失却之阵’……”

“哎呀,我确实看过!”宁珂叫了起来,“宇文大人,你要找的就是这两个阵的古书吗?”

“正是。”宇文拓道,“王府藏书中有所记载?”

“嗯,我记得有!小时候我无聊来这里看书看见过,当时我当做故事看的。”宁珂说道,“我还记得我在三层看到的……是三层吧?”

她提着裙角跑上楼去,宇文拓在后面紧紧跟随。宁珂上到三楼,环顾四周,最后指了指一个角落,“我记得当时就是在那里看书的!因为靠近水边,很凉快。”她说,“嗯,那应该就是在附近几排书架……”

宇文拓走上前,和她一并在落了灰尘的古书中寻找。不多时宁珂发出惊喜的叫声,“人家就说在这里嘛!”她回过头来,递给宇文拓一本满是灰尘的古书,“看,就在这里面!”

她白净的脸上擦了一道尘灰,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彩。宇文拓自她手中接过书——自然那是她多年前就伪造好,藏在这里的书——对她展露微笑。宁珂感到喜悦,同时感到伤感。她知道如若宇文拓真正接受了这书中所记载的方法,以后或许再也不会有笑容。

我能帮助你。她想,我本有足够的智慧和你并立——

但在此之前,我仍需要将你往地狱里推得足够深。

 


张烈在前带路,将他救出的三人接连走上楼梯,向塔顶进发。小雪走在最后,停留在楼梯顶端担忧地望了一眼宇文拓,宇文拓对她点点头,她显得有些不放心,但还是跟了上去。

空荡荡的大厅里,只有他独自站在独孤宁珂的尸体前。黑色的翅翼垂落,如披风般覆盖了她的大半身体,然而除此之外,她仍旧保持着那个娇美可爱的小郡主的模样。

“我输了……宇文大人……”

宁珂最后这样说,因为重伤,显得气虚力弱,倒像小时候可怜兮兮冲他求饶的口吻。他已经知道那是伪装——她不需要求饶,她足以成为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

“独孤郡主…………宇文拓在此谢谢你的不杀之恩!”沉默许久,他这样说,尽管独孤宁珂已经听不见。

宇文拓走上楼梯,身后大厅寂静无声。他在楼梯顶端停了一停。

他没有回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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