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发现我爬墙了就可以unfo了,真的(

[头号玩家原著/Shoto中心]你一生的数据

· 《你一生的故事》paro,大概算是学习与练习之作,结构上存在有意模仿。(但我写的时候对角色是真心诚意的(喂

· 原著Shoto中心,第一人称。隐含对刀组,可以解读为友情向或CP向请自行脑补。

· 不会改变既成事实的BE。

· 有轻微的剧情修改:原著Shoto第一次要求Daito见面是在拿到第一把钥匙后,本文将这一请求提前了。

· 时间日期的确认感谢 @ALEXSPARX 的时间线整理

 



你一生的数据


那天是2045年12月13日,我们在黑泽号上,每个人面前的巨大屏幕上挤满了安放在第六人舰队上的监视器图像。说句实话,盯着它们真的很无聊,尤其是在半小时以后,我们发现第六人同样尚未发现阿尔忒密斯的位置,仅仅在第七分区的行星之间漫无目的地穿梭着,就像我们一样。我时不时瞥一眼那些监视图像,心里想着究竟是谁会先找到翡翠钥匙,是我们、第六人、埃奇或者帕西法尔。不知怎么,我想起了帕西法尔曾经召集我们的那次谈话,和他警告我们的那些事情。

“哥哥。”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我们在现实里见面?”

我知道,我问过一次。当时你大发脾气,好几天都不肯跟我说话,这个话题我再也没敢提起。可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一把钥匙,第二把似乎也近在眼前,突然之间哈利迪的彩蛋不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目标,它可能变成现实,并且真的有可能被我们拿到。事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这给了我再问一次的勇气。“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们交换通讯号码也可以,你不必告诉我你的真名。但我很想见你。”

你没有答应,但令我振奋的是,你没有立刻反对。“为什么你这么想要和我在现实中见面?”你问,“绿洲哪里不好?”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哥哥,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回答你,“我想在绿洲外也能和你联系。”

就在那时埃奇拿到钥匙的消息传遍全服,我们跳起来,开始监视第六人的舰队。你没有回答我。

 

我在20岁的时候头一次接触到拉普拉斯妖的详细定义,我是说,科学层面上的。这个假设认为,如果存在一种生物能知道某一刻所有自然运动的力和所有自然构成的物件的位置,假如他也能够对这些数据进行分析,那么他将可以依据这些知识推算出未来所将有的全部发展、以及过去曾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整个宇宙的历史在他眼中一览无遗,他可以依据某一个点,向后或者向前推算出一切。

这个理论很快被证明不可行,推翻它的最有力依据是后来海森堡提出的测不准原理。但有趣的是,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却从未放弃这方面的尝试——试图获取尽可能多的信息,并以此推算未来。我们每天被数据所包围,但在进入这个领域之前,我从未想过对此的研究已经进展到了这样的地步,有了这样先进的理论和成果。看起来我们可以推算一个人的兴趣爱好、想要购买的商品、想要认识的人、想要玩的游戏和想要买的装备。我们唯独没有办法推算一个人的未来——我是说,真正的未来。因为,就像帕西法尔所说,现实毕竟是现实。人们会发现,一个人的生活与成千上万个人产生关系,这成千上万个人又与成千上万个人产生关系,按照这个思路推算下去,你会发现,想要计算一个人的未来,你需要计算与之相关再相关的几乎半个地球的人的未来——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我的导师这样告诉我,那年我24岁。而我想起十年前与你的一段对话,那时我们认识三年,有段时间你渐渐减少去互助小组的次数,最后一直缺席。小组原本和你结对的那个人,一个温柔的大姐姐拜托我询问原因,而我难以拒绝她。

那天下午我们顺利地做完了一个任务,并且破了其他玩家留下的记录。之后我们乘坐黑泽号返程,你路上看起来很开心,于是我觉得那是个可以提问而不至于惹恼你的好时机。“说起来,你不再去互助小组了?”我问,尽量使语气显得漫不经心。

你头都不回。“嗯。”

“为什么?”我问。

“我突然觉得,我没有必要和那么多人交流。我在绿洲中赚的金币换成信用点就足以养活自己,何必逼迫自己做不开心的事?何况,对我来说重要的人,”你看了我一眼,“已经都在绿洲里了。”

“嗯,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我高兴地回答。那时候我还年轻,毕竟是个孩子,没有察觉到我过分的直白或许令你困扰,于是你没有继续话题。但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很高兴我将这话说出了口。不论如何你都会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但我仍旧希望亲口说给你听,越多越好。

 

25岁时我成立了自己的实验室,用高薪挖来了全球最顶尖的数据科学家、社会学家、计算机学家和统计学家。我试着验证一个假设:要计算一个人的未来,所需要的数据量并不像之前的想象那样,是无穷的。

我6岁前,人生中最重要的是父母、爷爷奶奶和邻居家一个同岁的小男孩。7岁我失去了母亲,以及爷爷。11岁我遇到了你,直到17岁。那之后帕西法尔、阿尔忒弥斯和莫罗先生进入我的生活,成为影响我人生的重要人物。你看,我不需要预测整整几千个人——那些快递员、公交司机、小学老师、同班同学、隔壁邻居——的影响,因为他们对我的人生无关紧要。也许他们可以影响我一天的心情,但能对我的人生走向作出重大影响的,有且仅有那几个亲密的人。我只需要预测他们的反应,而他们的人生,则通过与他们最亲密的人预测。与他们最亲密的那些人,可以被简化为相对简单的模型——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只需要建立这样的三层网络。

不用说,我们要加上社会环境的影响,政治经济和文化,国家和城市的重大变革,极端气候之类的天灾,车祸和重病之类的意外。这仍是庞大的计算量,但科技发展日新月异,计算机更新迭代的速度我们年轻时候根本无法想象。我们经历了漫长的摸索和实验,最终它变得可运行。尽管要花费最先进的超级计算机十几个小时来进行一次推算,但它可以实现了。

实验室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甚至包括韦德·沃兹。我倒是很想告诉你,经常想象你的反应并自得其乐。也许你并不一定会支持我,假如你知道我连着一周没玩任何游戏,每天只是在实验室从早待到晚,你会说我疯了,闯进实验室把我拖出来陪你打一晚上的拳王或守望先锋。17岁的我也会觉得自己疯了,但我现在逐渐从现实中找到游戏之外的乐趣,这两种乐趣并不相悖。我想象你是否也会这样,找到绿洲之外其他的爱好。算法对此给出的概率是37%,我认为这是个值得尝试的概率,如果你还在的话。

 

你看,实际上和人们(包括我自己)所想象的不太一样,数据预测的算法给出的通常不是一个确定的值,只是不同的可能性发生的概率。预测未来的结果不像是许多科幻作品中描述的那样,“你会在一年零三天后遇到一个女孩子,三年零五个月后你们在北卡罗来纳州的小教堂结婚,你们会有三个孩子,两男一女。”不,算法给出的更多是这样,“你会与同班同学Lucy在一年内相爱的概率是80%,在三年内相爱的概率是87%。假如你们在一年内相爱,你们在10个月内分手的概率是17%,10-15个月内分手的概率则是25%。假如你们一直没有分手,你们的婚姻持续到一方生命尽头的概率有88%。”

看上去很无聊,对不对?你可以要求它将结果简化,只呈现给你最终的、最有可能的一条结果,大部分的算法也的确是这样做的。但你也可以要求看到它全部的结果。呈现在你面前的会是一棵庞大的树,从已知的过去衍生出众多的分支:你选择了这所学校的概率,选择另一所学校的概率。你在这所学校里遇见喜欢的人的概率,成为优秀毕业生的概率,无法毕业的概率。这仿佛是平行世界理论的具象化,望着它可以陷入无尽的遐想。只不过这并不是真正的平行世界。这棵树不会遍历一切的可能性,对于有些分支,可能性实在太小,以至于它可以被忽略,于是,就像园丁抄起剪子,咔嚓一声,这根无法长出的枝条不会在树上出现。在计算机术语里,这被叫做“剪枝”。

我曾经将“藤原俊郎活下来”作为前置条件输入算法,等待它得出一个结果。那就好像我突然成为魔法师,使用植物魔法催生出一枝本不该长出的枝条。然而在一片翠绿的巨树上,那枝条红得刺眼。强制输入的前置条件支撑了它的生长,但在每一个分支、每一个节点,它的概率低到惊人。

我永不会说那是错误。但换用更委婉的词,“拟合度过低”,并不能改变它的本质。我看到的是一根不会长出的枝杈,一个不会存在的人生。计算机能够预测未来,但它不能够改变过去。当我回望,我看到的是已经燃尽的灰烬。我只能模拟那些时间,无法让时间的火焰再次燃烧如同燃烧在此刻。我50岁,而你停留在20岁。这是再先进的算法也无法更改的事实。

但至少我还可以模拟。

 

你看,很大一部分和数据有关的模拟都有个固定的流程:你给计算机一大堆已经确定的数据,让它按照数据建立模型。然后,你导入一些新的数据,让它根据模型计算,这些新数据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原有的数据越多、越详尽,建立的模型越准确,预测的结果就会越好。这也是我们人类每天在做的事情:我们根据所观察到的知识和经验,推断其他人会怎么行动,怎么与我们产生交流。而我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我坐拥整个绿洲的数据。这就是为什么全世界只有我最先实现了这件事,并不因为我是个天才——我在计算机方面的天赋远远比不上韦德——而是因为我有足够多的数据,足够多的钱,和足够多的时间。

我让它计算我本人的未来,因为我自己的数据最为详尽。我们的“拉普拉斯妖”计算了整整一天,告诉我我将会在五年内看到目前正在上映的某部不太出名的电影,并且爱上它。概率是80%。

我立刻联系了电影制作组,表示愿意跟他们合作,他们不太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欣喜若狂。有了绿洲的宣传,电影迅速名声大噪。如今它不再是“不太出名的电影”,而变得路人皆知。当我将这些数据再次输入电脑,预测的结果改变了。电脑告诉我,我在三年内因龋齿而不得不拔牙的几率是73%。我约了牙医,并在日程上加上每月一次的定期检查。当我将这些事情输入电脑,它的结果改变了,龋齿的概率降低到了24%。

“预知未来”是个悖论。只有当未来不可知的时候,它才可以被预测。一旦人们看到了未来,一旦为此而采取了行动,未来也就随之改变了。结果是我的研究反过来证明了测不准定理:当你在测量它的时候,测量本身已经改变了它。除非我们让预测的结果保持不可见,但那和我们没有这样一个机器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记得我们一起在私人聊天室里看《疑犯追踪》。我喜欢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头枕着扶手,将双脚搁在你的腿上。那时候我还很小。“这种机器真酷。”我评论说。

“它也可以变得很危险。”你说,“如果有罪犯用它来预测受害人的行为轨迹,作案将会变得极为容易。如果再加上预测警方的行为,他将永远不会被抓到。”

“所以它才在主角手里被发明啊,否则这部剧会变成一个警方想方设法抓罪犯的探案剧——最后多半是个新入职的警察或者行事天马行空的侦探抓到了对方。”我说。

之后我意识到我只在说电视剧,而你同时也在说现实。这种技术到底会给人带来灾难还是保护人类?也许只取决于它掌控在谁的手里。所以在几个月的测试后,我最后问了拉普拉斯妖一个问题。我要求它将自己的存在纳入影响因素,进行计算。

不用说,它的结果会改变我的行为,我的行为又会反过来改变它的结果。如我预期,它陷入了无穷无尽自我迭代的死循环,以至于最终崩溃。我花了足够的钱和威胁来保证实验室的成员闭嘴,关于这项成果不向外吐露一个字。我相信在我之后一定还会有人发明这项技术,或早或晚,也许甚至在我的有生之年。但不是我,我从来无意成为人类命运的舵手。所以我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显示屏画面卡住不动,而主机运转的声音越来越响,最终倏然归于寂静。我面前的屏幕黯淡下去,我半生的心血,将会被永远掩埋。

这并不是没有意义。

 

拉普拉斯妖可以向前看,也可以向后。事实上向后有时会更容易。我有足够完整的数据——即使是绿洲的服务器也难以保存所有玩家所有的历史记录,但保存一两个人的所有数据并非难事。我有你整整七年的数据,这足以让我模拟曾经的火焰。在我强制程序进入死循环前,我导入了那七年的数据,试着修改它们的前置条件。

结果是蝴蝶效应并不总是适用。一只蝴蝶需要在精确的时间、地点,以精确的力度和次数扇动翅膀,才能够和周围的气流密切配合,否则,蝴蝶的翅膀就仅仅是翅膀,能够带起一片花瓣的颤动,却无法对抗一场风暴。

而我曾经试着,将埃奇找到翡翠钥匙的时间推后了一分钟。

在一个人二十年的生命轨迹中,这一分钟将是微不足道的。它确实是。电脑忠实地给出接近99%拟合度的预测,证明它不曾改变任何事情——也同样证明了这模型到底有多么精确。它近乎完美地复原了此后一切的发展,只不过全部延后一分钟。

2045年12月13日,绿洲时14:58,黑泽号。那时我问你:“你愿不愿意……我们在现实里见面?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们交换通讯号码也可以,你不必告诉我你的真名。但我很想见你。”

“为什么你这么想要和我在现实中见面?”你问,“绿洲哪里不好?”

“因为你对我很重要,哥哥,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我想在绿洲外也能和你联系。”

 

我如今知道了,在那不存在的、多出来的一分钟里,你本会回答我,“好。”

 

END.



(写完这篇文一登lofter发现需要绑定手机号才能发布主题,简直非常具有数据时代的讽刺意味(?

评论(15)

热度(99)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