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明日方舟/银博]工具人

· 所以为什么凯尔希医生对博士那么凶？为什么博士失忆了既没有人给他解释一下前情也没有人试图给他恢复记忆？为什么博士设定上似乎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但在剧情里完全是个透明的空气人？

↑基于以上的疑问出现了这个短篇。

· 放飞自我，胡说八道，不要当真。

· 银灰/男性博士cp向，BL。

· 是BE。是BE。是BE。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

 

 

 

工具人

 

 

仔细想来，这一切其实早有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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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失忆了。”阿米娅抱歉地向他解释，“被我们救回来的时候就失去了全部的记忆，这些天来我们忙于战斗，也没有机会好好解释以前的事情……”

在她身边，他的旧友沉默地站着，一言不发。相比起来，阿米娅反倒更像罗德岛的实际领袖，而博士只是她身后的一个影子。银灰有意地望向被兜帽遮掩着的脸——但即使感受到了注视，对方仍旧仅仅回以沉默。

“这就麻烦了。喀兰贸易之前同罗德岛签署的协议中，博士一直是代理人。”他说，上前一步，和他们接近到一个颇有压迫感的距离，“这会对我们之间的合作产生影响吗，我的盟友？”

“……啊，不、不会的啦！”阿米娅有点紧张地抢在前面回答，她甚至微妙地将博士往身后挡了挡，“虽然博士失忆了，但是过去签署的协议仍旧生效。我们……很希望罗德岛和喀兰贸易的友好关系能继续下去的。”

“是吗？”银灰问，“我的盟友？”

“尽管我暂时还没有以前的记忆，但是我签过的合约，不会轻易反悔。”博士说。从兜帽下传来的声音有点沙哑，他本人的眼神和大部分表情都被掩在兜帽投下的阴影中——这在谈判中倒是很占优势——只看见略失血色的双唇的动作。他朝银灰伸出一只手来，“再次幸会了。”

银灰伸手和他握了握。那只手冰冷干燥，令他想起许久以前博士从冰柜中小心翼翼拿出的新型果冻试管。博士的另一只手上还吊着营养针，阿米娅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不小心就会折断博士的一两根手指。

“别来无恙啊，我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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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留下吗？”角峰问。崖心坐在宿舍角落的猫爬架上，尾巴一晃一晃，显然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没错。”

角峰点了点头，并不多问。崖心追问了：“那谢拉格？”

“谢拉格的局势目前还算平稳，我也会远程监控那边的情况。倒是罗德岛这边值得关注……凯尔希医生一向对喀兰相当警惕，博士则大力支持与我们的合作。现在他失忆了，罗德岛大权落入凯尔希手中，阿米娅又还未长成——”

“嗯，也有道理。”崖心点点头。虽然她平时对政事并不热衷，但在那个环境里成长起来，对这些微妙的平衡不至于一无所知，“不过，只要等博士恢复记忆就好了——以罗德岛的医疗条件，要查明问题，应该也不难。”

“但愿如此。”银灰说。

说到医疗这个话题，兄妹俩之间总会产生片刻的沉默。角峰尴尬地杵在他们中间，假装欣赏墙上的饰牌。“那我先走了——喀兰有些事情还要处理。”银灰说。

他有些匆忙地转身离开，走出门的时候，听见身后崖心和角峰的闲聊。

“但是说起来也真奇怪，我没听说医疗部门有在研究失忆症的课题。”崖心说，“难道这不该是最优先的事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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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者的生存环境日益恶劣，罗德岛的立场不免有所改变。曾经银灰游学的时候它还能保持大致的中立，而现在，与整合运动的敌对已经不可避免。船上增添了许多他没见过的人，不变的是，众人对博士的尊重一如往常。尽管他现在说的话只不过从前的十分之一，但似乎他仅凭这十分之一的话语就足以争得他人的喜爱。

“和博士一起工作，很愉快啊~”普罗旺斯说，甩动着毛绒绒的大尾巴。

“虽、虽然我经验不足，上战场的时候还是会很紧张，但只要博士在旁边指挥，就会感到很安心了……”杰西卡低着头，声如蚊蝇地说。

“我很高兴能和博士待在一起！”芙蓉元气满满地说。银灰赶在被她拉住强行体检之前走掉了。

“跟随博士学到了很多东西，我很感谢他。”史都华德说。

“罗德岛有很多有趣的创作素材啊，博士对待我也很亲切，只是现在没法画他的肖像画了。”深海色说。

似乎只有银灰感到和博士的相处中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但总的来说，他将之归结于时间和失忆造成的距离。在罗德岛的时日十分平稳，几次剿灭整合运动的行动也从来没出过岔子——显然，尽管记忆有些混乱，但博士的指挥能力一如既往。

唯独使他在意的，是凯尔希医生对博士的态度。

在银灰的记忆中，凯尔希是个严厉、理性的领导者，唯独对博士和阿米娅会露出柔和的一面。哪怕她对银灰十分提防，两人从未有过什么密切的交际，银灰也感觉得出她对博士和阿米娅的关切。这也是促成他与罗德岛合作的原因之一：一个稳定而有远见的领导团队是相当重要的。

但如今凯尔希医生对博士……态度甚至不足以用恶劣来形容。

如今凯尔希是罗德岛的实际掌权者，阿米娅表面上是领导人，实际上银灰看得一清二楚，遇到重大决策时，她还是会对凯尔希言听计从。凯尔希完全架空了博士的权力，似乎也不急着治好他，甚至似乎在一点一点地将博士边缘化。如今博士的话非常少，于是许多探员在数次得不到回应之后，也不再跟他对话。很多时候，干员们和阿米娅讨论着社会局势、战斗策略，博士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像一个透明的人。

像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这样的手段银灰太熟悉了。制造一场意外的“绑架”，使另一个领导人失踪，自己进而攫取权力——可以说甚至是十分老套的手法。而现在被救回的博士只说明了凯尔希的手段愈发恶毒：在全盛之时死去的博士会成为一个传奇，一个干员们心中的里程碑，活着的凯尔希很难拥有对等的地位。但她找回了失忆的博士，慢慢将他边缘化，总有一日，干员们习惯了忽视博士，听从阿米娅的命令，而阿米娅听从凯尔希的命令——到那一日，她就完全掌握了罗德岛。

他权衡着要不要出手帮忙。

但他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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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增再也没有落在过博士的肩头。

多年以前，当他还年少，在罗德岛短暂游学的时候，这小家伙和博士混得很熟。博士经常笑眯眯地用实验室造出来的稀奇古怪的小零食投喂幼鹰，丹增似乎也感觉到主人对他的信任，对博士的投喂从不拒绝。

“难道你也觉得他现在身体太差，不再去烦他了？”他问，抬手抚摸一下丹增的羽毛，丹增用喙蹭了蹭他的指尖。他走出舱房，找到博士。对方的行动很好预测：他似乎总是待在自己的单人间里，看那些永远也看不完的干员档案。

“可否引我去罗德岛的甲板？不，就是眺望眺望风景。太久没有展翅，丹增这小家伙，想必也很怀念荒野的气息吧。”

他看得出博士的迟疑。他听说过凯尔希医生下过命令，让博士不得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外出。“只是甲板而已。如果你不方便——”

“没有不方便。”博士说，放下手中的档案，站起身来，“来吧。”

海上的风很大。今天是个大风天，昏沉的天空下寒风如刀，海浪在船身上溅起白沫，除了他们，没有第三个人在甲板上。

“这样发展下去，你我互相博弈的那一天，迟早会到来。”银灰单刀直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的盟友？你的记忆难道还没有恢复？”

“恐怕还没有。大脑的工作是十分复杂的——”

“而罗德岛也没有给你进行任何的治疗，甚至你本人都没有进行相关的研究？你自己就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医学专家。”

“罗德岛关于源石病的项目进展到一半，抽不出多余的人手来。有许多干员已经在中期，甚至后期……我想她们的治疗方案更迫切些，而我，并不着急。”

“而你，才是最该着急的。你是罗德岛的创始人和核心，让你维持现在这个状况而去医治别的干员，恕我直言，只是舍本逐末、因小失大。”银灰逼近一步，仿佛要透过兜帽与他四目相对，“这些都是借口。你难道就甘心这样任由凯尔希掌控？”

“我对现状并无不满。”

“这不像是你的作风，我的盟友。”银灰说，又逼近一步，现在两人几乎面贴着面，博士略微低下头来，没有抬头仰视他，但也没有退开。“你是失忆了，还是藏了更多谜团？你在盘算什么，不妨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没听见博士的回答。通往甲板的门被推开，凯尔希严厉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我告诉过你，博士，不要未经允许——”

博士向后转过头去。海上的狂风吹动了他的兜帽，在转头的一瞬间，银灰的目光瞥到了什么。

他伸出手，丹增振翅而起，掀掉了博士的兜帽，而他一把扯下了博士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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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合作伙伴，这种事情，难道不该通知喀兰贸易？”银灰问，他的声音冷过圣山千年的积雪。凯尔希的办公室锁了门，两个人在屋内互相对峙，戒备得仿佛随时要生死相搏。

“这是罗德岛的内务，不需要喀兰贸易插手。”

“内务？”银灰嗤笑一声，“看来我也太被人轻视了，居然用这样的话来搪塞。对于一个罗德岛的核心，一个指挥着几乎所有干员的领袖——他的生死对罗德岛原来是无所谓的吗？”

凯尔希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如果不是银灰拥有格外锐利的眼神，必然捕捉不到她这一丝神情的变化。“我的挚友死了。”她冷淡地说，“而博士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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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世界似乎为之凝固了。

银灰望着对面那张脸——不。那半张脸。下半张脸栩栩如生，而头颅的上半部分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脸。双目所在的地方是两个光学扫描仪，眉心一个接口，半边颅骨以金属取代。下面半张人脸和上方的金属有着明显的接缝，就好像先做好了一半的外壳，另一半尚且不及赶工。

“——我要个解释。”半晌之后，他嘶哑地说，转向舱门。

那里站着两个人。阿米娅满脸泪痕，而凯尔希的脸色白得如同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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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你相信我——但此事并不是什么处心积虑的谋划。”凯尔希说。

“当阿米娅赶到的时候，博士已经……死了。绑架他的人拷问他，但他应该没有透露任何信息，于是他们试图用一种新技术接入他的大脑，直接读取信息。更进一步，他们甚至想要制作一个AI，将博士的全部知识拷贝进去，变成他们独属的知识库。但过程中出了岔子，博士只是一个普通人，又经历数日的拷打，他的身体承受不了那样的电刺激。阿米娅冲进仓库的时候……她找到了博士，还有旁边的AI。”

“然后她就打算滥竽充数？”

“她别无选择。她孤身带领的小队已经陷入很不利的局势，如果他们知道一切都是一场空，大家必然士气大跌，很难说有几个人能在一团混乱的切尔诺伯格成功突围。你应该也知道吧——后来大部分人能够成功回到罗德岛，也要多亏了AI的指挥。”

银灰不发一言。

“现在的局势非常紧张，罗德岛没法承受失去博士的消息传开。银老板，你自己也是大公司的总裁，你明白突然失去一个领导者意味着什么。”凯尔希说，“为了罗德岛和喀兰贸易的友好合作能够长久维持下去，请你替我们保密。”

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是在请求。

“你们以为这件事能永远保密下去？”银灰讥嘲地问，“你未免自视过高，而把其他人看得也太低了。我肯定不是第一个发现真相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们不需要永远保密，只要给罗德岛一段平稳过渡的时间，阿米娅会成长为毫不逊色的领导者。你对那孩子的潜力应当也不会有异议吧？”

“这一点，我没法否定，但这是另一回事。在这样重大的事情上隐瞒，我看不到罗德岛任何合作的诚意。”

“怎么，银老板现在想要和我谈条件吗？”凯尔希问，神色平静，眼神锐利，“难道仅凭你和博士曾经的关系，尚不足以让你为此保密吗？”

银灰瞪着她，双瞳几乎扩散成了纯黑色。

“你在利用他吗？”他问，“好榨干你的‘挚友’最后的利用价值？”

“我别无选择。”凯尔希说，声音像刀子一样锋利。

“阿米娅那孩子也许还会对机器人移情，但我非常清楚，那个AI的记忆模块大部分缺失，情感部分则可以说是一点不剩。他所作出的一切反应都只不过是基于数据的模拟，只是为了和别的干员处好关系而进行最合适的行为罢了。

“我不会在乎他的感情。他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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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走出凯尔希医生的办公室时，在转角撞上了阿米娅。小姑娘眼睛红红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偷听可不是个好习惯。”

阿米娅羞愧地低了低头：“对不起……但我想有件事，您应该知道……”

“还有什么其他事情是罗德岛没有坦白的吗？”银灰说，刻意强调了“其他”两个字。

阿米娅脸红了。“真的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向您隐瞒……”

“算了，我和凯尔希医生已经达成协议，这些不必说了。你想告诉我什么事？”

“那个，您大概已经发现了，凯尔希医生对博士……我是说，对他……会有些过于严厉。她和博士的感情真的非常深厚，所以才不能接受这样的替代品……她应该也对您说过，他没有感情，只是个机器……”

“她是说了。”

“但我不觉得是这样的。”阿米娅说，睁大了眼睛，“您也许不知道，我们遇到霜星的那次，整合运动为了把我们逼出来，在我们面前处决市民……那时候，他捂住了我的眼睛。”

银灰没说话。他肩上的丹增轻轻地抖动了一下翅膀。

“后来我让他放开手，他放开了……但，但一开始是他主动这样做的。我想，他也许并不完全是个机器人。毕竟构成他的数据，是博士啊……”

“我知道了。”银灰说，“不过，为什么你要特意同我说这个？”

“因为，我想……您对他的看法，对罗德岛是很重要的。”阿米娅说，“对博士……想必也很重要吧……”

银灰顿了一顿。“他在哪儿？”

“还在甲板上。”阿米娅小声回答。

“恕我失陪。”银灰说，上了通往甲板的楼梯。博士果然在那儿，衣摆在风中舞动。甲板上的风比之前更小了些，天色却更加昏暗，像是要下雪了。

“凯尔希医生应该已经和你达成了保密协议。”他说，主动朝银灰转过身来。

“没错。”银灰说，“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

“有很多人发现不对后直接去找了凯尔希医生，我这里没有精确数据。粗略估计，医疗部的大部分人、有精神能力的干员、还有梅尔应该都多少知道一些。”

“原来如此。你现在的话倒是多起来了。”

“我的记忆数据和情感数据都不完全，对于部分干员不能做到准确的预测，因此话少可以降低出错、被怀疑的概率。你既然已经知道真相，就没有必要采取这一策略了。”

“情感数据？”银灰问，“凯尔希说……”

“我没有情感功能，但我的确有情感数据。情感是记忆数据中不可分割的部分，在传输记忆数据时会一并传输。”博士说，朝他略微抬起头。

那下半张脸做得那样逼真。哪怕他已经知道了兜帽之下真实的模样，仍旧恍惚觉得博士的双眼在透过阴影望着他。

“你想知道关于你的记忆吗？”博士问。

“你难道有关于我的记忆吗？”银灰反问道。

“我有的不多。但我知道，博士爱过你。”

银灰沉默了片刻。

“那是真实的记忆，还是你为了和我处好关系而计算出的最佳答复呢？”

“如果我说那是真实的记忆，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计算的结果呢？”

银灰低低地笑了一声。

“也对。”他说，“到了现在，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这一回他们两人都提前听到了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角峰推门出来，看到了甲板上的两人。

“阿米娅告诉我你们在上面。”他解释道，“老爷，喀兰发来通讯。”

银灰点了点头，朝向下的舷梯走去。角峰在门口略微一顿，“博士，今天风很大，您注意身体。”

“我就下去了，谢谢你。”博士回答。角峰没再多问，但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显然对于银灰和博士间紧绷的气氛有点疑问。银灰在余光里捕捉到了他的反应。他带着温和的笑意回过身来。

“喀兰贸易公司与罗德岛之联盟的稳定程度，完全取决于你我的想法。看来还是要好好相处呀，我的盟友？”

 

 

——当我从谢拉格启程前往罗德岛时，我曾以为——

 

 

END.

（不是，等一下，明日方舟这么火的吗？！）

（平均热度20左右的南极圈作者惊恐万状.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