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发现我爬墙了就可以unfo了,真的(

[嫌疑人X的献身][川泓]小概率事件

·中版电影同人,如果石泓要自杀的那天是唐川敲了门的AU。有bug的话欢迎打脸,作者只想给自己发点糖。

·作者对电影中的陈婧及电影中的BG线很有好感,但出于这个AU设定和本文CP的原因,本篇中石泓对陈婧的部分感情以及陈婧的部分戏份会被转移到唐川身上,并不代表作者对演员或角色有任何意见,也并不代表作者把唐川当陈婧写。介意这一点的话请慎入,感恩比心。

·可(ying)能(gai)会OOC。

 

 

小概率事件

 

石泓把绳索套在脖子上的时候,门铃声响了起来。

他站在原地考虑了一下各种选择。如果颈椎折断可以立即致死,但万一只是窒息,及时抢救是可以救回来的。他不知道门外的人是否会这样执着,但他不愿冒险添加这一变数。最后他放下绳子,慢慢地拖着脚步走到门口。

“……第三,嫌疑人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曾黑进摄像头,很有可能他仍旧在借助摄像头观察警方行动,所以我跟你们到这里来假装调查,这样他看摄像头画面,会认为警方被他的假线索引入了错误的方向——”

隔着门传来说话声,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他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石泓?!”

唐川在门外,略微张开嘴,惊喜地看着他。那一丝惊讶很快被收敛起来,唐川对他露出微笑:“是你!”

他几乎没怎么变。仍旧穿着白衬衫,仍旧身材挺拔发型整齐,带着骄傲和自信的光芒。“毕业之后我找了你几次,都没找到。”唐川说着,抬手推门,似乎自顾自地要往里走了,“你现在住这儿?”

石泓自然而然地松了手。但几乎要拉开门的时候他忽然想到——不能让唐川进门。绳索还在房梁上悬吊着,垫脚的凳子还在下面,只要完全打开门,这一切都一览无遗,而唐川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打算。他立刻手上加了力气,将门重新合到只有一条缝隙。唐川被拦在外面,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同事。石泓低着头,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幸好这时候唐川身边那个同事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几秒种后飞速说道:“唐老师,另一组已经发现了嫌犯的位置!”

“那剩下的你们应该能搞定了,你先走吧。”唐川说,“刚巧碰见老朋友,我留下聊聊天。”

“你先去工作吧。”石泓不得不开口,“我现在……不太方便。”

唐川用一种他所不太熟悉的探究神情打量了他几秒,石泓尽量保持面无表情。而后唐川忽然笑了。“好,太久没见了,确实该找个我们都有空的时候好好聚一聚。这回该轮到我出题了。”他说着朝身边一伸手:“罗淼,给我张纸。”

“唐老师,你不是有名片吗?”罗淼一边掏出一个便签本撕纸一边问。

“那是工作电话。”唐川说着在纸上潦草写下一串号码,“给,稍后联系我。”

他对石泓单眼眨了眨眼,神态还似少年时。而后两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石泓关了门,又不禁走到窗边透过狭窄的窗缝张望。唐川和罗淼小跑着下楼,进了楼下停着的一辆车。罗淼先钻进驾驶座,唐川打开副驾的门,却不急进车,先抬头望了眼楼上。按理说他不可能透过那么窄窄的一条缝隙看见什么,可唐川分明对他笑,抬手朝他的方向挥了挥手。

车开走了,石泓发现自己露出几个月来最接近微笑的表情。他看着手里那张边缘参差不齐的纸片,掏出手机,又放下。他将纸片收进抽屉,踩上矮凳,解下了绳子,开始收拾满桌的草稿纸和被书本淹没的沙发。

 

两小时后他才打去电话,唐川迅速地接了:“晚上一起吃饭?不出去了,就在你家。你有时间吧?好,那就这样定了。”

晚饭的时候唐川上门,带了红酒和外卖,免去石泓不知道该吃些什么的烦恼。如果说上午的事情让唐川起了什么疑心,他也并没有表露出来,固然他在屋里四处转了转,但打量屋子似乎是他高中时就有的习惯。“现在在当老师?”他翻了翻桌角的学生作业问,“大材小用。”

“你呢?”石泓问,记起上午那个叫罗淼的警察似乎叫他“唐老师”,“当教授?”

“刚升上副教授。”唐川微微笑了笑,带着一点自傲,但已经比少年时柔和不少,“不过以后怕就难升了,我又不擅长拍马屁抢热门项目。”

“上午的时候你在工作?”

“警局顾问,在帮他们捉一个高智商罪犯。嫌犯是技术人员,黑进监控摄像头反向追查警方行踪,我就配合警方设个套,现在人已经抓住了。不提这个,我给你带了新题来。”

他拿出厚厚的一大本论文,“我去年的研究项目。”

石泓接过来看了看标题:“算法设计?”

唐川挑眉:“怎么,怕了?”

石泓翻了翻里面的内容。说实话,他并不非常感兴趣。除了正在钻研的问题,他已经很久没对任何其他数学问题感兴趣过。但既然是唐川给他出的题,那就是另一回事,就像要批改学生作业一样,不仅仅是个人爱好,而是一份义务。

他一言不发,拿着那本论文起身往书房去了。

 

天色渐亮的时候石泓才从那本论文上抬起头来,唐川在一边抱臂看着他:“怎么样?”

“有意思,但还不是最优解。”石泓说,揉揉眼睛。唐川居然还是精神焕发的样子,不知道这一晚他到底睡了没有。

“嗯,这两年我在继续研究这个。”唐川说,“记得我们之前打过的比喻吗?数学就像登山。”

“峰顶只有一个,通向山顶的道路却有无数条。”

“有时候一条路走不通的时候,换一条路,也许可以走得更远。”唐川说,“我今年有个重点项目,帮助警方研究新的面部识别算法。软件编程部分有学生来搞,算法设计基本还是只能指望我自己。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实验室还多一个外聘专家的名额。”

石泓自嘲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就是一个中学老师。”

“你这话损你自己呢还是损我呢?”唐川说,“来吧,就当是赚点外快。”

石泓没答话。

“就当是来帮我。”片刻沉默后,唐川说。

“……好。”

 

实验室对外聘专家自然也没有打卡上下班的要求,但不久学校放了暑假,待在家里他控制不住地还想去钻先前的牛角尖,于是天天往实验室跑。唐川每天开车去实验室,于是接送他上下班,后来石泓感到太麻烦他,过意不去,自己也开车去实验室。

于是唐川不开车了,每天蹭他的车上下班。

“你什么时候学的车?”

“大学。”

“我也是。练项目的时候被教练骂,他说:‘你不长眼吗,压线了没看到?’我跟他说‘你没长眼吗,我长没长眼你不会看?’教练一愣,半天都没回话。”

石泓微笑了一下:“你以前也没对老师这么说过话。”

“学车教练,又不算我老师。”唐川说,“不过那时候大一,换成现在可能也不会这么说。你呢?你大概就是那种不会被骂的类型。”

石泓微微地笑了一笑,没有答话。

中学开学后唐川给他配了一把实验室的钥匙。按理说他是没有权限拿的,但唐川不介意,石泓于是也不介意。那个小警察罗淼提过两次这不合规矩,后来大概感觉石泓不像是个会违法犯罪的人,也就不提了。此后石泓去实验室的时间变得不太稳定,有时候唐川会在放学时出现在中学门口接他去实验室,也有时候他去大学里接唐川。

有一天他往学校门口走过去,远远看见倚在门口的唐川的半边身子,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琢磨过那个曾经仿佛堵死了他的整个人生的难题了。

 

他们一起约着出去,和高中时约着一起写作业一样。去登山、吃饭、做实验、打羽毛球。两人打完球一起洗过澡出来,唐川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石泓突然说:“你还是那么年轻。我真羡慕你。”

唐川有一点诧异地看看他。石泓自己也觉得诧异,他从不在乎这个,数学就是他的全部。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在乎起来。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依仗青春年少的时候了,可唐川还那么年轻挺拔,英俊帅气,身材和气质都无可挑剔。不管在数学上有多少的共同语言,他们的差距已经如此清晰可辨。

这很正常,这很合理,从高中时,他和唐川就是完全两种人。他早该习惯,他不该在乎。

可是他在乎。

唐川忽然一巴掌拍上他的背。“站直了,挺胸,抬头。”他像军训教官一样下命令,“站直了!对了。”他说着抬手把石泓额前的头发向后捋起来,“你看,你也很年轻嘛。不到三十,说得自己多老似的。”

石泓不矮。唐川站在他身后,从镜子里看,下巴几乎搁在他的肩膀上,营造出一种过分亲密的假象。“周末有时间吗?”他问。

“有。”

“陪我出去逛逛。”

实际上是唐川陪他逛街挑衣服。“就算你适合穿深色,也不能从头到脚都是黑色啊。”他说,挑了几件浅色的外套和裤子。“从来没有见你穿过长大衣。”挑了一件长大衣。“有正装了吗?那就一件黑衬衫吧,平时也可以穿,我的衬衫都买这个牌子。”

唐川从小就对衣着打扮更在行,石泓全程不说话,充当完美的无声人偶任由唐川和导购小姐指挥,只在付账时按了一下唐川的手:“我来吧。”

“别跟我争。”唐川把他的信用卡推回去,“实验室特聘专家那点工资本来就委屈你这个水平,给我个贿赂你的机会。”

“真的不用……”

“我送你的。”唐川拍拍他的手臂,“生日快乐。”

石泓呆立原地。他不在乎数学之外的事情,生日在数学之外,因此他不在乎过生日。可是经由唐川这样说出来,仿佛这个日子终于被赋予了什么特殊值。

他没再说话,唐川也不介意。他把大堆手提袋放在车后座,开车送石泓回家。直到他停下车,石泓才慢慢说:“今天,谢谢。”

唐川早有预料似的笑了笑,帮他把东西拿下车。

 

转年项目进入后期,就快结题。算法设计部分已经完成,石泓很少再去实验室,去也只是为了找唐川,唐川很顺手地就把半成品的论文推给了他:“我还要负责带学生,论文就要麻烦你多写点了。我看这篇有希望发顶级期刊。”

石泓点点头,接过U盘。唐川那边还做着实验,交待一句就走,才走一步又回头:“对了,还有几篇学生的论文,写计算机软件方向的,毕竟算法核心有你参与,应该要把你放三作或四作,预先跟你说一声。这篇的作者名字把你的写前面。”

石泓摇了摇头。

“想什么呢?共同第一作者,按姓氏首字母排序你就该在前面。你还打算把我排第二作者?”唐川点了点他。石泓低头微笑一下,唐川也笑起来。“不过,说真的,现在我有太多事情分散精力了,没法再像你一样,对数学这样专注。”笑过之后他说,“有时候我也是很羡慕你的。”

他拍拍石泓的肩膀,离开了。石泓望着他出神。

 

石泓下一次去实验室的时候,被那个叫罗淼的小警察在走廊里拦住了。“石老师等等,跟你打听个事儿。”

石泓停下了脚步,没回头,罗淼绕到他身前来,“唐老师平时都喜欢什么?”

“级数问题。更确切来说,级数的收敛性……”

“不是。”罗淼哭笑不得地打断他,“下周五唐老师生日,我们大家商量着给他买生日礼物,我这不是想着集思广益吗。石老师你准备送什么?”

“数学题。”石泓实话实说。

“…………石老师你先忙,我不打扰了。”罗淼说。

他带着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走了,石泓继续走进实验室。唐川不在实验室,项目组的一个博士生和几个硕士在,看见他也问:“石老师,下周五是唐老师的生日,你打算送什么啊?”

“数学题。”

他们也纷纷露出无语问苍天的神情,继续回去做实验了,石泓不禁有点暗自怀疑自己准备的礼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他想来想去,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唐川的生日没有大肆庆祝,大家在实验室里一起吃了蛋糕,又喝了点酒。石泓没有沾酒,于是开车送唐川回家。他一直送到唐川的公寓楼下,才从包里拿出一本小册子:“你的生日礼物,也是给你的题目。”

唐川拿来翻了两页,笑起来:“原来在这儿等着我,你这是存心不让我在生日这天睡觉啊。”他拿着册子钻出车门,“上来吧,看我当场给你解出来。”

进了家门他先去洗了把脸,换了衣服便去解题。石泓拿着本书坐在书房角落,眼睛却在看唐川。书房只亮着台灯,照亮书桌上的数学题和草稿纸,也照出唐川的背影轮廓。好像一眨眼间就到半夜,外面的灯渐渐熄了,声音也渐渐消失了,万籁俱寂,只有笔尖划过草稿纸的沙沙声。他一直看着唐川,唐川就连解题的时候坐姿都笔直。

 

有些人只要活着,便足以成为救赎。

 

重逢的两年十个月零六天之后,他们一起接到国际数学物理协会的邀请函。

坐飞机出国那天唐川开车来接他,并托自己一个研究生将车从机场开回去。他们在高速公路的入口收费站缓缓停下,唐川看了看前面排着的车流,掏出手机来玩手机,过了片刻石泓的手机震了一下,他点开手机屏幕:

【唐川:别一直看着我,收敛点,我学生还坐在后面呢。】

石泓近乎惊惶地转头看向唐川。唐川也看他,对他展露笑容。那是他从小就拥有的那种笑容,好像天生光芒四射卓越出众,好像想要的东西都可以伸手可摘。那种笑容让人觉得理所应当、又觉得无所畏惧。

石泓被他的笑容烫伤似的低下头。但是慢慢地,他自己的嘴角也逐渐上扬。他笑起来,笑容越来越大,最后难得地笑出声。唐川在两个人的笑声中发动了车子,往前面的收费站滑行过去。研究生在后排茫然地看看两位老师,不明所以。

 

在七十亿人的世界上,偏偏是这样特定的两个人出生在同一城市、上了同一所学校、进入同一个班级,并成为好友。世上的时间亘古流逝不记年月,正巧又是特定的那一个人,在特定的那时那刻按响门铃。人的心念变幻莫测,穷尽心理学整整一门学科也无法解释清楚,恰好又是这样一个人可以亦敌亦友,又能情投意合。

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小到无限接近零,可以忽略不计。这样的小概率事件在生命中发生一次已是奇迹,竟接二连三。

这种现象,无法计算,不可描述。如果要起一个名字,大概只能叫做唐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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