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发现我爬墙了就可以unfo了,真的(

[鬼畜眼镜][佐伯克哉X片桐稔]如果 7-9(完结)

不戴眼镜的佐伯克哉X片桐稔

不戴眼镜的佐伯克哉X片桐稔

不戴眼镜的佐伯克哉X片桐稔

(前文有点久远,请在合集找)


我!终于!把它!填!完!了!!!!!!!!

时隔两年多,原先写文的状态完全失去,所以后面写的不太好,也不太满意,和原定的后续其实很有差别。两年前我写文bgm是《暗涌》和《在内河上》,当时心里的后续虽然也是HE但绝对比现在苦不少。

总之看在我是全网唯一一个普克x片桐玩家的份上只能请大家包涵我的OOC了!(一鞠躬




7

 

最终,片桐也没有回答。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哭泣着。握住克哉的手慢慢地由手腕滑落下去,握住他的袖口,而后是衣襟。可是克哉只要流露出一点点要转身的意思,他的手指又立刻收紧。克哉等了许久,终究得不到答复,只好勉强地支撑住自己另外起一个话题,将这场面续下去,拙劣地尝试让凝固的时间再次流动起来:

“如果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我要向片桐君道歉。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抱歉,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所以,片桐君也不必……”

“不是的!我没有因为那件事责怪佐伯君……!”

克哉几乎从来没有见到过片桐打断别人说话,这样的急切是极为罕见的。片桐抬起眼来恳切地望着他,神色那样真诚,让克哉在暴雨的环绕下感到一阵昏眩。“为什么?”他问,“片桐君理应恨我才对。我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片桐君难道真的能一点也不害怕我、不厌恶我吗?”

“不,不是的……”

片桐的呜咽被吞没在大雨之中。他是个不爱与人争执、也不擅长表达自己真情实感的人,同事几年,克哉见过许多次他垂下头、以沉默结束话题的样子。可是现在的片桐努力睁大眼睛,手指紧紧地攥着克哉的衣摆,几乎是在逼着自己在断断续续的哽咽当中开口挤出言辞:

“一开始确实会很痛苦,也很难接受……那样的事情,但是……但是佐伯君会抱我,会看着我。周末也好、工作的时候也好,即使是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佐伯君在看着我。这就足够了。”

“我不明白……就只是这样吗?如果只是看着片桐君……很多人都可以做到的吧。”

“不是的。只有佐伯君……”

片桐又一次把脸深深地低下去了。他身后敞开着的房门里面透出暖黄色的光,而他一低头,脸便掩在凄凉的阴影当中了。

“自从妻子和孩子离开,我就一直是一个人。公司也好、家里也好,没有人注意到我,没有人需要我。但是佐伯君……即使在做那种事的时候,会注视着我,会喊我的名字。只有佐伯君让我觉得,我是存在着的……”

克哉苦涩地叹了一口气。原本在胸腔中漂浮不定的心,似乎又慢慢地沉下去了。

他的确理解片桐这番话。不被认可、不被需要、找不到热爱的人和事情,也并没有被爱着。一复一日重复空虚的生活,不知道这样继续下去究竟是为了什么。这样的空虚、孤独与迷茫,可以说,克哉是感同身受的。而在虚空中突然出现一种“被爱着”的错觉,究竟能有多么强烈的吸引力,他也完全清楚。

可是……

“可是……不要把我当做替代品啊,片桐君。”

“不是的!我对佐伯君和对家人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可是,我不是在说家人啊。克哉这样想。

我不想成为另一个“我”的替代品——出众的业务能力也好、巧妙的辩驳口才也好,包括在资料室侵犯你、抱着你、看着你的那个人,都并不是“我”啊。你所爱的,是那个强势的、危险的精英吗?是眼前这个连道歉都要拖延犹豫、踌躇不前的我吗?或者,是随便一个能够让你感到存在着的人呢?

你所想要挽留的,真的是眼前这个佐伯克哉吗?

但这些话是问不出口的。即使问出口,片桐稔也不会明白的吧。要怎么解释这一切神秘的事件,怎么解释戴上眼镜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呢?这样的话听起来完全像是疯子的梦呓——不,今晚所说的所有这些话,这一场对话,本来就已经够疯了吧。

他疲倦的叹息被雨声淹没,自己也开始感到眼眶后面有热流即将涌出。他想要伸出手去握住片桐的手,手指微微抬起,还是放下了。

“可是,片桐君真的喜欢我吗?”他问,“还是仅仅太过寂寞,而误将这样的依赖认作了喜欢呢?如果换了别人,比方说本多,这样地陪伴片桐君,难道这样的依恋不是会同样交付给另一个人吗?”

片桐绝望地仰望着克哉。“我离不开佐伯君。”他哀求道,“只要佐伯君想要,喜欢也好、依赖也好,我都可以——”

“不可以啊,那是不一样的。”克哉说,眼眶中蓄积的泪水已经到了极限,他只是轻轻地一眨眼睛,两行泪水便迅速落下来,融入雨水当中,“不一样的,因为我喜欢片桐君啊。”

片桐几乎是惊惶地睁大了眼睛。也许是这件事太过意外,一时间他好像连哭泣都忘记了,只是怔怔地盯着克哉:“什么……我……不明白……”

“对不起,这样突然说出来,一定很困扰片桐君吧。”克哉说,一时他们的角色似乎倒了过来,流泪的变成了他自己了,“但我是真心这样说的,我喜欢片桐君,所以如果、如果片桐君只是需要一个可以看着你、可以抱你的人,是谁都可以的话……我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的。”

“佐伯君……不要开玩笑了……”

片桐的声音很微弱,但在暴雨声里却依旧清晰,克哉甚至能听到他的颤抖:“我这样一个懦弱的中年大叔,有什么可以值得喜欢的呢……佐伯君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我也不知道啊。”克哉诚实地回答。片桐轻轻地畏缩了一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喜欢片桐君,也说不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和片桐君待在一起的时光很幸福。不管在办业务的时候失败了多少次,回到办公室,能看到片桐君对我微笑,就可以安下心来。所以……所以对不起,我不想在片桐君心里仅仅成为一个感情寄托的替身。”

“不是的!”片桐的手指慌乱地攥紧他的衣襟,“不是的,我对佐伯君并不是这样的感情——”

“真的不是吗?”克哉追问,“片桐君真的不是因为太过寂寞,才会这样依恋我吗?假如不是我,而换成另一个人来片桐君家里做客,会看着你,会关心你,片桐君也不会产生同样的感情吗?”

“我……不会的……应该……”

但是他的回答迟疑了,抓住衣襟的手指慢慢地松了开来。克哉后退一步,他的衣服从片桐指尖滑落。

“请片桐君不要留我了。”克哉哑声说,“等你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再……”

再怎样呢?他对片桐的答复并没有那样坚定的信心。片桐会给出他所期待的答案,或者他们将会断绝私人的联系?

他没能说完这句话,急匆匆地后退了几步,而后一转身,沿着暴雨中空无一人的街道跑开了。

这一次,片桐没有追赶。

 

 

 

8

 

下一个周末,克哉没能去片桐家。

倒不是为了这场对话而心怀芥蒂,而是工作上出了问题——Protofiber眼下大火,供货量不足的问题日复一日严重,终于到了存量供不应求的局面。御堂似乎陷入麻烦,自顾不暇,在仓促被取消的周一例会之后,8课陷入一片人心惶惶。

“为什么商品卖得太好也要我们烦恼啊!这也太扯了吧!”一向暴脾气的本多在办公室大发雷霆。片桐苦笑着安抚他,然而,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整个8课的办公室陷入一片死寂当中——说到底,这是生产工厂的问题,销售部门就算想破脑袋,又怎么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呢?

在沉寂之中,有那么一瞬间克哉的手轻轻地移向了公文包。除了开会所需的文件之外,他没有往里面放任何东西——但他知道,此刻只要他打开那个包,眼镜一定静静地躺在包底。只有这一次,他想,脑海中不由得出现短暂的逃避与自我说服,只要解决这样一次危机。如果一直供货量不足,不仅仅影响当下的市场,也会丧失在客户那边的信用,Protofiber本来就是季节性的畅销品,这样一来,前期的努力尽数化为乌有不说,甚至整个公司乃至MGN后续的各类商品,都会因为丧失信用而受到客户的质疑。

这已经不仅仅是要证明自己的问题,而是涉及到整个8课的重大危机了。如果能够借助眼镜,像之前那样神奇地扭转局面……

克哉犹疑着,手指已经轻轻地搭在公文包上,然而内心还有一些抗拒似的不愿去看它。他的目光在皱着眉头的同事之间来回打转,最后落到还在低声安抚本多的片桐稔身上——恰巧就在同时,片桐也朝他这边抬了抬眼。

他们的目光短暂地对上了一瞬。很快就分开了,谁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止,可是克哉的手指凝固在公文包的搭扣上。然后,他坚决地把手指重新落回了膝头,十指交扣握紧。

难道真的借助眼镜,我才敢于表现自己吗?他自问,难道没有眼镜,我真的就一事无成、就不能单纯凭借自己得到片桐课长和大家的赞赏吗?

我想要他看着我……不是眼镜,只是看见这样的我。我有这样的勇气吗?

他猛然站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请听我说……我有一个想法。”他说,听见自己仿佛有点陌生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那天在8课内部达成了一致之后,克哉鼓起勇气去找了御堂。他在御堂的办公室里从下午一直等到很晚,而等两人最终交谈结束,已经快到深夜了。御堂从一开始的轻视与漫不经心慢慢变得郑重起来,到了最后,如果克哉大胆一点,他甚至可能觉得御堂的态度中流露出细微的一丝赞赏。

“不,一定是我的错觉吧……”告辞的时候,克哉最终还是这样想。

与御堂达成一致,从周二开始,8课的销售便采取了新的策略——逐一通知经销商,Protofiber将会扩大广告量、减少供货量,暂时采取饥饿营销的方式,争取一段时间来进行生产线调整。这个方案的确为大家争取到一些回旋的时间,但另一方面,也就意味着每一家客户都要逐一通知、每一份订单的数额也需要重新分配确认,多出了不知多少的谈判、邮件与表格。整个周末,克哉都在公司度过,8课的大部分同事、包括片桐在内也一起留在办公室加班。他和片桐默契地在公司装作若无其事,谁也没有多提一句工作以外的话题。在几个月前克哉从没想象过这种场景——那个时候他觉得每天的工作都是一种折磨,而现在,工作反倒成了一种解脱,使他得以从纷乱的想法和心中不上不下的期冀与害怕中暂时逃离。

遗憾的是,这个避风港也只不过能持续最多两周的时间。不知道御堂用了什么办法,在第二个周一,MGN的生产线调整已经全部完成,Protofiber的供货能力充足,8课也欢欣鼓舞地迎来了周末。

这个难得的休息日里克哉并没能好好休息。周五的晚上他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睡,第二天不出意外地睡过了头,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看了眼闹钟之后他慌慌张张地从床上弹起身,而后便在衣柜和房门之间徘徊犹豫起来。

周末拜访片桐家早成为习惯,并已经变成他们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但之前刚有过那样的对话,克哉不希望让片桐误以为自己在催促他。这一次,他一直犹豫到下午,直到再晚就变得不礼貌的时间,才敲响了片桐家的房门。

门照旧没有上锁。令克哉意外的是,来开门的片桐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佐伯君能来真是太好了。”他说,“我刚才还在想,是不是应该由我去拜访比较合适呢,但是出门的话,又怕错失了佐伯君的来访——啊,来,请用茶。”

他端上茶的样子几乎是雀跃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克哉选择低头抿了一口茶,因为弥漫的香气而略微睁大了眼睛。

“很好喝呢。”他真心实意地夸赞道,“片桐君今天换了茶叶吗?”

“啊,是的,我特意从公司旁边的优泉堂买来的。佐伯君喜欢就太好了。”

克哉知道那家店。公司从那里买来的茶叶,通常只用来招待贵客。“是吗……”

“嗯,是的。”片桐回答着,又有些担忧似的微微倾身向前,观察克哉的脸色,“佐伯君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啊,没有……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

他们短暂地冷场了片刻。这看起来并不影响片桐高兴的心情,但他有些坐立不安似的,不断偷偷看着克哉,每次与他目光一碰又匆忙移开视线。他迅速地找了一个新的话题,好像害怕在他们之间留下空白似的:“那,那佐伯君要多注意身体啊……Protofiber的成功多亏了佐伯君呢,就连御堂部长都很欣赏你。也许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在MGN总部见到佐伯君了呢。”

没错,在顺利度过危机的那一次例会上,御堂孝典非常直接地肯定了克哉提出的应急方案。在会议的最后,他甚至还抛出了令人猝不及防的橄榄枝:“看起来你的能力,比我当初想象的还是要称职不少的……怎么样,有没有意向来我的部门工作?”

不光是克哉,就连本多和片桐也被震惊得哑口无言。御堂欣赏着他们愣住的表情,而后嗤笑了一声:“什么嘛,看来我的话说得太早了,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员工,你还有得磨炼啊。”

那应该是说要取消这个邀约的意思吧……?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升起,又被御堂的下一句话掐灭了:“不过,你还要待在现在的部门,等Protofiber的工作稳定下来吧?所以,你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以答复我。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邀请吧。”

丢下这句话,他就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呆若木鸡的三个人。

当然了,事实上这个问题并不需要考虑这么久。如果是半年前的克哉,也许还会举棋不定吧,可是现在的克哉并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能到MGN总部工作,得到的机会、历练和薪水都是与现在不可同日而语的。御堂孝典自然是个严苛的人,但接触日久,克哉也感觉得出来,他并不是全然的不讲道理,相反,御堂在工作上非常认真负责。有这样一个上司,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在这一周之内,克哉的心里其实已经做了决定。

可是,片桐这样一副仿佛已经笃定他会接受的口吻,仍旧让克哉的心中有些不快。“啊……片桐君过奖了。”他按捺下心中的焦躁回答,“我只是完成了自己分内的职责而已……能得到御堂部长的肯定,我也非常意外。”

“但我们都不会意外呢,佐伯君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即使不是现在,也迟早会得到MGN的认可吧。”片桐含着笑意说,克哉感到有些脸红,垂下目光,但仍能感觉到片桐坐在对面望着他,“不过,不知道佐伯君已经决定接受了吗?”

“啊……首先,还是要待在8课,跟大家一起等Protofiber的业务稳定下来吧。”克哉说,“但……是的,我已经决定接受御堂部长的邀请了。”

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他没敢抬头去看片桐的表情。但听得出来,片桐的语气是含着笑意的,真心诚意在为他开心:“是吗?那太好了,要祝贺佐伯君能够升迁。不过,8课的大家也都会很舍不得你的。”

“……我也会,很舍不得佐伯君的。”短暂的停顿后,他小声补充道。

那声音低得几乎如同耳语了,但克哉并未错过。他猛然抬起头,这一次片桐的眼神没有再躲闪,他下定了决心似的,直直地望着克哉。

“佐伯君上次的问题,我想过了。”他轻声说,“佐伯君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仅仅这样的一句话,克哉的心脏就在胸膛里疯狂地跳动起来。

“佐伯君上次问我,如果换成别人,我是不是也会产生同样的依恋……可是,并没有别人会对我这样。没有人会注意到一个懦弱而平庸的中年大叔,只有佐伯君会温柔地陪我聊天、帮我处理工作,听我讲那些无聊的关于鸟儿和茶的话题,让我觉得我对于某个人来说,也许是有意义的……而且,也只有佐伯君会在订单数量超出别人那么多的时候,仍旧谦虚而温柔地对每一个同事,会在御堂部长发难的时候出面扛下责任,即使做了过分的事情,也会来向我道歉……”

他的脸颊通红,双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整个人都显现出非常窘迫的样子来,倒是让克哉先一步觉得看不下去,于是将目光轻轻移开,研究着他背后墙纸上的花纹,却又忍不住拿余光轻轻去窥看他的反应。

“我喜欢佐伯君。”片桐说,“如果说是因为寂寞、因为依恋的话,也许一开始确实是的……可是现在,哪怕佐伯君要离开8课了,哪怕知道以后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机会见面,我还是……”

不需要再说下去了,克哉越过桌子猛地握住他的手臂,险些将桌上的茶壶茶碗全撞翻。“真的吗?”他哑声问,“片桐君也……喜欢我吗?”

他手指下,片桐的身体紧紧地绷着,脸一直红到耳根。但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别人是不可以的。”他用细如蚊蝇的声音说。

克哉在榻榻米上膝行几步,绕开了桌子,转到片桐的旁边去,他的手一刻也没有松开片桐的手臂。他感到自己的脸上也火烧一样地烫,心跳得快极了,这一刻他的心情简直就像当初拿到了Protofiber业务时那样——既感到高兴,又因为这样过于不可思议的好事而心底发慌,担心自己将这一切搞砸。他说不出话来,明明这几个月里交流沟通的能力已经在跑业务的过程中大有长进,却仍旧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面对片桐。他慌乱地沉默着,直到片桐通红的脸色消下去一点,似乎有些不安地抬头望了望他。

克哉仍旧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出于一时的冲动,他凑上前去,轻轻地吻了片桐。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吻。在上一次粗暴的侵犯之中,是没有空暇容纳这种温柔的。两个人显然都疏于习练,只敢将嘴唇轻轻地贴着嘴唇,片桐慌得连眼睛都闭起来。在轻柔的几次触碰之后克哉轻轻地抿住片桐的下唇吸吮了一下,这让片桐浑身一颤,吸了一口气,张开了双唇。于是克哉小心地用上一点舌头,并得到片桐同样谨慎的回应。他们的双手不知何时攀上对方的肩背,感受彼此的颤抖,知道双方都紧张又胆怯地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但不知为何,这却让克哉感到一丝甜蜜。

他的额头抵着片桐的额头,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9

 

正如御堂所预料的,Protofiber成为了畅销一时的大热产品,生产线足足扩充三倍仍旧几乎供不应求。在这样的功绩下,佐伯克哉被升职调入MGN,并没有遭到太多的嫉妒和眼红——尤其是在8课内部,几乎所有的员工都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因此,克哉的送别宴很是热闹。还是多亏了本多和片桐一起帮忙挡酒,身为主角的克哉才能够在结束之后尚能够维持自己回家的清醒。

时间已经很晚了,几乎接近零点,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令人舒畅的夜风在轻轻吹着。克哉慢慢走在路上,心里逐渐出现一种将要见面的预感——果然,不到五分钟后,道路的幽暗处忽然踏出一个人影,突如其来地向他问候:“晚上好,许久不见了。”

“啊,晚上好。”克哉平静地回答。Mr.R踏近几步,仔细地打量着他。

“怎么,今晚您看起来很高兴,想必是为了高升吧。要祝贺您,我也很为您感到高兴呢。”

“啊……谢谢。也要多亏您为我带来了最开始的转机呢。”

“看来,您对于这副眼镜的好处也是心知肚明的。您不考虑将它继续留下来吗?也许在未来的某个时机,它还会如此帮助到您呢。”Mr.R劝说道。

“啊,是的,今天就是三月之期,也到了您最开始说的,要我最终做决定的时候了吧。”克哉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伸手掏出了那副眼镜,“不过,我的决定在很早以前已经做出,并且不会再改变。谢谢您的照顾,也该让它物归原主了。”

“真的么?那可真是一件令人可惜的事情。”Mr.R说,并没有伸手将眼镜取回来,“难道仅仅这一次的升迁已经令您满意了吗?您身上有无限的潜力,如今只不过发挥出十之一二的光辉而已。如此埋没您的能力,难道您不觉得可惜?这样被人赞赏、仰慕、歆羡的感觉,难道您不喜欢吗?”

“人都有虚荣心,能得到别人的认可和赞美,当然也是会使我快乐的。”克哉说着腼腆地笑了一下,“但我所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成功,也并非出人头地。这些事情即使带给我一时的成就感,也终归是短暂的。”

“那么,您到底想要什么呢?”

“我想要信任。”克哉说,“我想要别人信任我,更重要的是……我想要自己能够完全地信赖别人。而现在,我已经遇到一个这样的人了。”

“您还在渴求这些脆弱而不稳定的感情吗?”Mr.R很是惋惜似的叹了口气,“您追寻错了方向啦,只要您的地位够高,您想要什么样的感情得不到呢?要知道,平庸的人类是摇摆而善变的,一个人能够迅速地从厌憎变成喜爱,就能够同样迅速地由喜爱变为厌恶。只有权势是最安全、最可信赖的,您如果舍本逐末,就太不明智了。”

“不,是您不明白什么是本、什么是末。”克哉微笑着、平静地应答道,“人类的感情,才是一切的根基……依附于权势的感情,所仰赖的是权力,而不是我本人,因此终究是外物。不论我有再多名利,得不到真切感情的生活终究是空虚的,那样的我,也不会是我真正应有的样子。——所以,请您把眼镜收回去吧,我感谢您的帮助,但它并不能带给我真正需要的东西。”

Mr.R打量了克哉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他真正下定了决心,才伸手将眼镜取回,伴随深深的一声叹息。

“这真是很遗憾。未来继续蜕变的您将会是怎样的模样,一定非常令人着迷……当然,生活中总是伴随着许多不如意,您日后若是遇到难以解决的事情,一定还会想起我、想起这副眼镜的事情吧。”

他绽出一个温暖而友善的笑容,口中却说着令克哉脊背发冷的话语:“我期待着终有一日,您会再次呼唤我的名字……今日虽然暂别了,但我等待着未来与您的重逢。”

他转身离去,背景渐渐溶解在黑夜深处。克哉凝望着他的背影,在街头默然站了一会儿,而后,他收回目光,继续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房子再过两个月就到租期,而克哉已经不打算续租。两个月后,会有一辆搬家卡车从这里出发,最终停在片桐的家门前……那栋曾经寂寥的房子会被新的家具和摆设填充,两个人的人生,在工作上分道扬镳之后,却反而在生活中合而为一。

并不会有再次呼唤Mr.R的一天了,克哉在心里如此笃定。

因为如今的我,已经并不需要眼镜来帮助自己才能够发挥出才能……我不再害怕受到伤害了。

我已经找到了永远安稳、永远可以依靠、永远值得信赖与爱的那个人。


END.





后记

其实我第一次玩鬼畜眼镜,在不看攻略的情况下凭直觉走的就是普克x片桐线。……然后理所应当地失败了。

我在“什么我打出了鬼畜眼镜事业线结局还真有这种结局”的震惊中去查了下攻略,发现,其实并没有普克x片桐这条线(。

当然这很可以理解啦,我之所以在写这篇文的过程中不断发出“我真的有病吧”的哀嚎,也是因为,想看温柔甜美恋爱故事,何苦要来玩鬼畜眼镜呢(

但是,我仍旧觉得,普克x片桐的恋爱线,是可以存在的。

这一对在我心中的关键词就是“安全感”。眼镜片桐线中眼镜是完全占据主导权的,无论他想要得到片桐还是抛弃片桐,片桐基本上是无力反抗的。哪怕最绝望的尝试在眼镜面前也是徒劳。这就导致了鬼畜R里片桐内心其实并没有什么安全感,随时等待着眼镜再次抛弃他。

但相对来说,普克的进攻性就不那么强烈,两个人都是小心翼翼转圈试探,彼此都在摸索着一点点前进,对于某一方来说就没有那么强烈的失控感。我认为普克的不安和谨慎会反过来给片桐一种安全感:让他意识到在这段关系之中,他们两个的地位其实是对等的。

而片桐对于普克的安全感是非常明显的:片桐不仅仅是不会伤害克哉,他是不会伤害任何人(除了被眼镜逼到绝境的那个结局),对于“害怕被再次伤害背叛”的克哉来说,我认为片桐在这一点上能提供的安全感是游戏中其他任何人都所不能及的。

当然,安全感和爱情是两回事,但孤独中迸发出的情感可以是很激烈的。既然眼镜和片桐线可行,那么我认为普克和片桐线也同样是可行的。唯一的一点遗憾是普克的性格真的太温和,他不可能把片桐逼到忍无可忍的绝境——因此片桐的刺杀结局根本不可能发生,雨中分手那场戏也温和了非常多。我认为对于片桐来说,那两场绝望中的爆发实际上才是他性格刻画中最闪耀、最有力度的片段(尽管对于角色本人来说是个悲剧)。无法呈现这一面,我个人是感到非常可惜的。

但是,希望没有被逼到极端的普克和片桐都仍旧可以非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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