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古剑二/紫胤清和】百年身

警告：私设众多。OL设定完全浮云掉了。慎。

其实从陵越满百而逝来看，不能最终成仙的修仙之人寿命多半也就是一百岁差不多，大概活不到二百来岁的，就更别提OL会打多少脸……但是还是忍不住怀着我自己的一点私心这么写了……

一堆小段子们。紫胤和清和实在太仙气凛然，稍长的场景我就脑补不出了……

 

百年身

 

清和终于还是未能成仙，于是便也有凡人的生老病死。温留镇守太华秘境守了一百余年，到底给他挣破血契，脱困而出。

他逃脱出来的那天太华掌门赤霞真人不在，却恰逢紫胤正在太华作客，他也知其余几位长老不是温留对手，立时便要按剑而起——以紫胤剑法，两人打将起来，只怕当年剩下的半座山又要给削平。只是清和一边咳嗽着，一边却向紫胤摆了摆手。

他头发已全白了，嘴角那一点血迹更显得触目惊心。紫胤手按住剑柄，却依他意思没有上前。温留悬在空中同几位太华长老弟子对峙了片刻，威胁了一大通，竟没伤人便径自去了。紫胤看他没有折返意思，这才松了手去查看清和的伤。

“不碍事。”清和已经多少缓过来些，摇头道，“同它斗了这么些年，我早就知道有这一日。”

“此妖言语中多有怨愤之意，怕不会就此甘休。”紫胤道，“这些日子若是要我——”

“不必。”清和笑道，“你且放心，它不过说说罢了，还未穷凶极恶至此。”

紫胤便也不再提这事，却仍留了十余天，帮太华修补秘境阵法。阵法修复后他才离去，隔两天又回来，见了清和，递给他一块火暖魄。

“此物是我昔年所得，太华终年严寒，于你旧伤不利。”紫胤道。

“我身体哪里便弱到这个地步，这点寒气也禁不得？”清和笑道，火暖魄却仍旧收下了。

便是从那时起，清河长老搬到太华山腰一处四季长春的山谷内住了。

 

紫胤熟门熟路按下剑光，降在山谷中，清和坐在门口石凳上赏花，早看见他御剑前来，起身相迎。紫胤手里提着一小坛酒走来，将酒坛放在石桌上。

“每天最多半坛，不可贪饮。”他道。

“这么小一坛，哪里算得上贪饮？”清和哀叹道。百年过去，他这讨酒喝的神气却似是一点未变。

紫胤摇摇头。清和知道跟紫胤讨情也是无用，叹了两声，这个话题便揭过不提，与紫胤对面在石桌旁坐下，拎起酒坛便顺手拍开了封泥。

“你从长安带来的？”他一边给两个杯子里斟酒，一边问道，“长安景色如何？”

“我去时正值上元。”紫胤道，“十里繁灯，映夜如昼。——我给你带了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小小一盏荷花形花灯，只比手掌稍大，纹理精细入微。清和接过来细细打量。

“多谢你有心。”他笑道，“比前几年越发精致了——看来前任定国公一生致力推广偃术，也算成果斐然。”

紫胤赞同地点点头。两人对饮过两杯，紫胤便起身告辞。

“天墉尚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他一挥袖放出剑来，悬在身前，“我收了个徒弟，下次带来给你看看。”

“你收了徒弟？”清和扬眉，“可千万带来给我看看，怎样的孩子竟能入你的眼。”

紫胤无奈地摇摇头，拱手告辞。天色已然微黑，清和看他身影御剑远去，转身将那花灯便挂在檐下，指尖燃起一缕火苗将灯内蜡烛点燃。烛焰的光芒映出花瓣上镂刻的细微花纹，清和慢慢喝着酒，看着影子在墙上一晃一晃。

 

紫胤下次来时，果真带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同前来。清和很是稀罕地将两人邀进屋里，与紫胤对坐，那孩子便规规矩矩地侍立紫胤身侧。孩子有些拘谨，然而已经看得出来举止沉稳大方，端肃正直——正是紫胤会教出来的孩子。

“他是陵越。”紫胤介绍，“还有个孩子叫百里屠苏，我未曾带出来。此番前来太华借阅典籍，便顺道带他来拜见你。”

陵越拱手一礼，像极了紫胤年少时的样子，尽管清和并不曾真正见过年少时紫胤。清和心里其实十分明白紫胤带陵越前来的含义——领陵越来见见他是一个原因，但远不及此，恐怕同时也是带陵越见一番太华的掌门和长老们，认一认门派位置。虽教徒弟时是要教自己努力，不可倚仗他人，心里还是会希望万一在外真遇上了什么难处什么凶险，能有个求援的地方。这番心情他自己当年也有，没资格来笑紫胤，转而问陵越在学什么。

“正向师尊学剑。”陵越道。

“你为何想学剑？”清和笑问。

“我想成为师尊这样的人。”陵越回答，一板一眼十分认真。清和有点意外，半逗乐半认真地问：“哦，你师尊又是怎样的人？”

陵越偷看一眼紫胤，紫胤坐在那儿，并不表示赞许或反对。他答道：“我想像师尊这样……遇到危害苍生的妖物可仗剑斩杀，遇到遭遇困难的人可以剑相助，遇到遭遇了不平事的人，可以用剑法替他们伸张正义。”

他站在那里，稚嫩然而已见英气的小脸上满是认真，眼神坚定而满是朝气，像是一棵幼竹，听得见拔节的声音。清和抑制不住地想起年幼时的夏夷则，裹在黑色的毛皮里，苍白的小脸也是相似的神情。

紫胤将陵越打发出去，跟清和说起正事。他此来却是为了第二个徒弟百里屠苏。那孩子被屠灭满族，村中留下的些许术法痕迹却很是奇怪，怕不是单纯的杀戮。紫胤便是在天墉典籍中遍寻不得，来太华寻找是否有相似的仪式或阵法记载。清和也未听闻，答应陪他一同寻找。

此事议定，两人便往门外走去，将到门口，紫胤突然问起：“你看陵越如何？”

“是个好孩子——虽然还不及夷则。”清和道。

紫胤轻轻扬起眉梢，清和笑起来。

“在我看来，世间自然没有比夷则更好的徒弟。”他笑道，“不过……我希望他能比夷则好。”

紫胤轻轻点头，没说什么，清和知道他明白。

那是他曾寄于夷则身上，却终究没能在那个命运多舛的孩子身上实现的，最美好的祝福了。

 

后来紫胤离开了天墉城，带着红玉一同来访他。

清和还待在太华。看见紫胤前来，他像是早已料到的，见面便道：“陵越继任掌门了？”

紫胤点头道：“便是昨日。”

“徒弟刚继任便急着跑路，你啊……”清和摇头笑道。

“以他能力，已无需我多加担忧。”紫胤答道。

清和将人往屋里让。他心中知道紫胤这些年来得越来越频繁了。年轻时他们经常结伴同游，但两人忙起来，两三载见不到面的情况也时常有。然而现在紫胤有事没事便来探访，住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他们彼此都知道，清和的时间已经有限。

“不如你也将我炼成剑灵？”清和忽道，“我便能如这位姑娘一般和你一道游历——”

紫胤沉下脸来，一挥袖子，似乎是勉强才压住了一句“胡闹！”，清和朗笑起来。

“玩笑罢了，我知你做不出这种事来。”他笑道，“可惜我如今却不能同你比剑了。”

“你若是想，也并非不可。”紫胤道。

“让你压着修为比试？那有什么意思，再说你也不怕胜之不武。”清和摇头，“我知道我已垂垂老矣……终究不可同你相伴长久。”

“有此一段缘分，已是我之幸事。”紫胤道。

“正是……得此二百年，我本也不敢再贪心太多。”清和微笑道。

他头发眉毛全都白了，如紫胤一般。额头眼角已经爬上皱纹，斟茶时的手指也不复年轻光洁。他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但紫胤明白。

“人生如白驹过隙，何必执念。”他道。

“我不正是因为有所执，才不能成仙么？”清和笑道，将茶杯递过去，紫胤伸手接过，两人指尖相触，手指染上杯壁发烫的温度。

“你现在既无事了，不妨多留些时候？”清和道。

“好。”紫胤道。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