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侠客风云传/谷+杨+任]人生何处不相逢 6

警告：结尾可能有点潦草，因为我对于重写一遍游戏剧情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什么动力……

另外白马寺对话跟游戏原对话稍有不同，毕竟同人就是为了改变原剧情而存在的不是吗（歪理别信

 

 

 

 

时光流逝，春去秋来，不知不觉东方未明入门已满一年，而走进铸剑山庄正厅的任剑南，也已长成翩翩少年。他踏入厅中，问道：“不知爹爹叫孩儿前来，所为何事？”心中却在暗自忐忑：“唉，只望不是又要考校我武功便好。”

他自打幼时被谷月轩和杨云所救，当年两人对战张元龙的那一战就被深深烙印在心，再加之记忆美化，早已在心中将两人的武艺捧到了极高的地位。自己练武时，不知不觉中与两人相较，便总是觉得自己武艺实在疏松平常。而任浩然又素来知道自己儿子不爱习武，每每勉励劝诫，却少有赞许之言，是以任剑南虽然在同辈人中武功已算中上，却并不自知，每次听到练武二字便觉头痛。

他正如此想着，忽见父亲厅中还站着一人，此时正笑吟吟地向他转过身来，却是江瑜。任剑南心头一松，知晓父亲多半不会当着江瑜考校自己武功，冲他一点头，道：“江兄。”

两人相互问候过，任浩然便道：“江少侠此来是为送江大侠寿宴请柬的，铸剑山庄还有一批兵器赶着出炉，为父抽身不及，南儿你便代为父前去祝寿，也顺带认识一下江湖朋友，不要整天闷在山庄中弹琴作画。”

任剑南脸上微红，点头道：“孩儿知道了。”

江天雄的寿宴在十月初，此时洛阳也并无什么景致，任剑南在客栈中闷了一天，第二日去江府递了拜帖，才知寿宴尚未开始。他在城中转了半圈，心道：“久闻洛阳白马寺大名，不妨去看一看。”

白马寺中，也是秋风萧瑟，草木凋敝，但寺院楼宇气势庄严，并不显得凄凉，反而有一种别样意境。任剑南站在一丛菊花边，正俯身细看，忽然听得背后有脚步声，便回过头来，心道若是寺中僧人，倒可向他请教一番这菊花名目。

入目却并非僧人，而是一个他十分熟悉的青衫身影，身后还跟着两人。任剑南怔了一怔，喜动颜色，唤道：“谷大哥！”急急迎上前去。

谷月轩惊喜道：“任贤弟！”将手按在他肩上，打量一番，道：“多年不见，贤弟已长得如此挺拔，教我几乎认不出来了！”

任剑南笑道：“谷大哥倒是没什么改变，只是小弟今日终于能与谷大哥平视了。”

谷月轩一笑：“哈哈，的确，记得上回见到贤弟时，贤弟还只到我胸前的高度哪！”

谷月轩身后那短发青年终于听得不耐，插言道：“这位是？”

谷月轩这才记起，连忙介绍一番。任剑南也曾多次在他信中听闻这两位师弟之事，见面却是第一次，他见荆棘盯着白晶剑双眼放光，不由心中暗暗叫苦。果不其然，说不几句，荆棘便来邀战。

“这……”任剑南不由求助地看一眼谷月轩。谷月轩也正如当年一般，立刻出来解围道：“阿棘，任少庄主和咱们今日都是来江府拜寿的，不是来比武的，别强人所难。”

荆棘哼了一声：“分寸我自会拿捏，少庄主不会让荆某失望第二次吧？”

任剑南看他一脸阴沉地邀战，当真不知究竟是自己何时得罪了他、或是此人向来这副脾气。然而荆棘此言却教他一时犹豫起来，心中暗道：“也罢，三番五次拒绝，倒也没必要。”便一点头，道：“请多指教。”

荆棘道了声“请”，看谷月轩和东方未明后退了两步，便拔出刀剑来，冲前一步，腾空一跃，刀剑冲他头顶直劈下来。任剑南后撤半步，抬剑格挡，只觉震得手上一麻，白晶剑不由得便往下滑去。荆棘手中长刀压住剑身，长剑水一般从白晶剑上滑下来，便刺向任剑南肩头。任剑南运起“泰山崩”的招式，长剑一翻错开了荆棘的刀身，身体往后一退，紧跟着便是一道剑气急冲而来，荆棘不得已中止强攻的势头，刀剑在身前一挡，侧身避过了这一击。

两人各自后撤一步，一时却不急着进逼，各自暗中心惊。任剑南未料到这不过试探性的第一式，自己就已被压在了下风，心中暗自赞叹荆棘招式之迅疾；而荆棘却瞥向手中刀剑：方才只不过一次相较，刀剑上竟已出现了小小的缺口。

但他见得白晶剑之利，心中却并不畏怯，反而战意更盛，赞一声：“好剑！”揉身上前，这次却是手中刀剑一先一后，轮转劈去。任剑南运起轻功，侧身闪过他这一击，跟着一式“龙虎啸”，长剑倏然前刺，却是避开了荆棘剑锋，欲从侧面取之。荆棘长刀回手一劈，恰架住他这一招，跟着刀剑便是轮番袭来，任剑南连连格挡，却是被逼得不住后退，少有回手之机。

他之剑法优势向来在于正面对敌，侧翼便偏弱，过不几合荆棘便捕捉到他此一弱点，立刻舍了强攻之势，招招都绕着朝他侧面而去。任剑南顿时有些手忙脚乱，他所习剑法中，兼顾两翼的便只“镇五岳”一式，然而这一式威力强大，他尚未习练纯熟，倘贸然使出，只怕不好掌握分寸，心中便有些犹豫：“不过切磋罢了，我原本也不敌荆少侠，何至于此？”

这一分心，他剑法便露了破绽，被荆棘一剑荡开，手中长刀便直劈下来。任剑南受他气势所摄，微一恍惚，竟是躲闪不及，却忽然从旁边一股柔力推来，将他带到一侧，转头看时，正是谷月轩赶上前来，遥以内力将他推开。

荆棘刀锋稳稳地停在他原本站立位置上方，却一寸也没有更往下来，果然手中确实有分寸。他不耐地瞥一眼谷月轩，啐了一声，没有多言。

任剑南向他一拱手，客套道：“荆少侠好身手。”

荆棘点头道：“承让。”说得却是十分敷衍。谷月轩微微笑道：“小师弟难得来一次洛阳，谷某还要带他在城中转转，结交一番各门各派。任贤弟寿宴之后，不妨来逍遥谷少坐。”

任剑南与他许久不见，却竟如此匆匆便别，心中有些失落，但也应了。

东方未明也笑嘻嘻地跟任剑南挥手告别，任剑南只是简单地对他一点头：“容后再叙。”

他的语气稍稍有些冷淡，出口才觉察，要改也已晚了。倒不是对东方未明有什么意见，只是他虽然知道谷月轩早就知晓他不爱习武，当他面输得这么惨，多少还是有些难为情。

但谁叫他是自己应下来的呢？

他想想荆棘毕竟是谷月轩的师弟，逍遥谷一门武功都十分厉害，他胜过自己本是应有之义，若是居然输给了自己那才叫世道不公。这么一想心里就疏朗许多，终于在三人完全走开前露出个友好的微笑来。

东方未明回以一笑，挥挥手去追赶走在前面的荆棘了。他入门虽只一年，轻功已经很是像模像样，可以预期日后想来又是一位武林高手。任剑南暗道或许日后可以同他切磋一番，转念又想自己寿宴后将去逍遥谷，自然日后有的是机会。

却不料寿宴上天龙教之人突然现身，大闹一场。天龙教少有如此嚣张举止，此为大事，任剑南不得不匆匆返家向父亲汇报此事，前往逍遥谷的事便搁下了。后来他路遇抢剑匪徒，竟得东方未明之助，在与他切磋前便先一步看到了他出手，后来又与他结为好友。东方未明为人十分热情，三天两头寄信、送礼，不到一年，任剑南同他竟比谷月轩还熟了。

他自身也开始担负起铸剑山庄少主的职责，常担些送货、与其他门派交洽的任务，便自愿接下了洛阳三家门派的订单，有机会便往洛阳酒楼跑。这一日又抱着琴上酒楼去，远远便听傅剑寒击碗而歌，不觉露出微笑来。待入了酒馆，却不见东方未明，只傅剑寒一人坐在堂中，饮酒吟诗，颇有豪侠气。

任剑南便笑着抱琴坐到他身边去：“如此好歌，怎能无乐相合。”

傅剑寒大笑道：“正等你哪！来来来，任兄快来给我配乐！”

任剑南便取出琴来，置于矮桌上。他自打认识了傅剑寒来，什么六忌七不弹早都抛之脑后，在这熙攘嘈杂的酒楼也奏得奇音妙律。一曲吟罢，傅剑寒笑道：“还是有任兄在，唱得才尽兴！任兄来，干了！”说着便推了半碗酒到任剑南面前，自己端起面前一碗杜康酒来，一饮而尽。

任剑南对着那半碗酒，面露难色，正犹豫着该如何推辞，忽听身后有一人温声道：“你这般牛饮便罢，怎的还教唆起别人来。”

这声音久已未闻，入耳却熟悉无比，任剑南一震，回过身去，果见一人蓝发褐衫，拎着酒葫芦，颌下已有微须，容貌却未有变化。傅剑寒已笑道：“老杨，你每次都说这几句……”

这一称呼入耳，任剑南再无怀疑，欣喜道：“杨大哥！”

杨云打量他一番，亦是又惊又喜，道：“任贤弟？”

傅剑寒在一旁奇道：“咦，你们认识？”

两人都转向他，任剑南笑道：“杨大哥在我幼时，便救过我一命，只是多年未见——”

他话音未落，傅剑寒恍然大悟：“哦，原来你就是老杨提过的那个以前救过的小公子！”

任剑南亦笑道：“我也没想到，傅兄居然就是杨大哥信中说起过的知己好友！”

三人相视，都觉世事奇妙。傅剑寒端起酒来，道：“看来这是我们有缘哪！如此喜事，怎能不好好庆祝，我先干为敬！”说着仰头便干。杨云和任剑南对视一眼，见双方神色中都有些无奈和纵容，不由会心而笑。

这正是：

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END.

 

 

标题和结尾诗都出自晏殊《金柅园》。

（说起来我原本以为这就是一个五千字短篇，最后居然写到了四倍长，脑洞这种存在真是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