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发现我爬墙了就可以unfo了,真的(

[天之痕][玉儿X小雪]梦回

我多少年没玩过天之痕了,写起来居然还是超级真情实感…………

· 复健产物,放飞自我。【【【游戏同人,非电视剧向】】】,玉儿X小雪,陈靖仇的两个妹子组成自行车跑了的故事(不是),要想解读为友情向也可以。

· 现代AU,转世梗,小雪因为是神器残留了一点点前世的记忆。

·“一个开头写N篇同人”系列之一(x



梦回



她听见鲸鱼的歌声。

她听见海浪声、琵琶声、笛子声。鲸鱼的声音是一种悠远低沉的轰鸣,轻轻的,像是为琵琶伴上和声。这很奇怪,她这一生从未到过海边,从未见过海,也从未见过鲸鱼。但一切细节在梦里都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她在鲸背上坐了很久,眼看着夕阳一点点朝海平面靠近,先是金黄,后是艳红。从云朵到海浪都被染上金色的光,美得只会出现在梦里。她记得拓跋姐姐拨弦的手指纤长灵巧,拓跋姐姐抬起头来对她微笑——

 

“小雪!”

小雪一惊,猛地睁眼,意识到那在梦中若隐若现的琵琶声来自于自己的闹铃。玉儿已经穿好衣服,手指轻叩她的床栏,“小懒鬼,起床啦!你今天不是要早起去实习?”

“嗯,我起来了!”小雪应道,揉着眼睛关掉闹钟,从床上坐起,“早安,拓跋姐姐。”

玉儿应她一声,拿着毛巾去洗脸池洗漱。小雪沿着梯子爬下床,怔怔望着她。玉儿的长发在脑后束起简单的马尾,低低垂下头去洗脸时黑发在背上散成如云般的一片。眼下只是初春,她们起床得早,朝阳刚刚升起,还没散去的朝霞透过窗户落在玉儿的发上,只有一点点的金色,但仿佛——

“想什么呢?你再发呆可就真要迟到了哦?”

“啊!没,我没想什么……”小雪有点脸红,低下头去。玉儿微凉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轻地捏了一把,把一点水珠沾到她的脸上:“怎么啦?做噩梦了?”

“没有,我在想……我梦见了拓跋姐姐。我和拓跋姐姐,还有陈哥哥,都在夕阳下坐着,拓跋姐姐在弹琵琶,陈哥哥在吹笛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梦里……我觉得好伤心……”

玉儿失笑,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傻小雪,这不是很好吗?有什么可伤心的?”

小雪摇了摇头,抬头对她笑了笑:“嗯,拓跋姐姐说得对。”

 

四人间的研究生宿舍只住了她们两人,出了宿舍却并不在一起——学医的小雪在学校的附属医院实习,玉儿则要去外语学院的办公室帮老师做翻译。医院的实习很辛苦,正值周末,各科室忙得脚不沾地。带她实习的老师抽空调侃:“你说你小姑娘成绩也不错,不去做科研,搞什么临床啊。”

小雪腼腆地笑了笑,低头不答话。

“我看你那几篇研究白化病的论文都还挺不错的。”老师说,“哎对,你导师是跟我提过——我记得你是因为自己这个病才学医的?现在确定病因了没有?”

小雪轻轻摇头:“还没有。”

她头发雪白,双眼淡蓝,正是白化病的典型症状——但她不畏光、免疫能力正常,基因检测也没有测出致病基因,除了发色之外一切如同常人。老师连连称奇,小雪抿嘴笑笑,低下头去。

她知道老师并无恶意——医生的本能而已,正如她若知道了稀奇病例也不免生出好奇。何况她的际遇堪称幸运,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眼光总是好奇多过恶意。她未曾遭遇家庭危机、校园暴力、医患纠纷,也没有来自师长和社会的敌意。但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潜藏着不安,仿佛曾经遇到过——仿佛什么人曾指摘她的白发为不祥之兆,她还记得梦里那些面孔模糊的人在她经过的时候指指点点,小孩子冲着她的后背扔石头……但她也记得拓跋姐姐笑意盈盈,英气的脸上展现出毫不掩饰的喜爱。“小雪你的白发最好看了。”她说。

那也是……发生在梦里的事情吗?

也许因为一上午若隐若现的头痛,午休的时候小雪一直有点无精打采。医院的休息间很简陋,但小雪一沾那张单人床,便睡着了。

 

她听见风吹竹林的声音。

夜风拂过林间,树叶哗然作响如急雨。夏虫的声音忽远忽近,时有时无,昏昏茫茫的月光只能勉强照见路面,两侧的黑影一重叠着一重。寂静的夜里她的脚步声忽而惊起飞鸟,小雪攥紧手中铁环,踉踉跄跄在路上跑过。白日走过的路在夜里变得陌生,黑魆魆的不知道通往哪儿,她用力眨眼,但模糊的视野只因泪水变得更加朦胧。终于在前面看见她所寻找的那个背影,她双腿一软,几乎是扑倒在地上。

“仙人!……我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拓跋姐姐……”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六神无主,只能一下又一下磕头。碎石子磕在光洁的额头上,热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不知道是不是泪水。

“仙人,求求您……不要见死不救!求求您………”

拓跋姐姐额头上的热度几乎烫手,她帮助拓跋姐姐解开脸上的绷带,不忍目睹那些惨烈的伤痕,却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帮她擦去那些快要流到伤口边上的冷汗。拓跋姐姐短暂地清醒过,在高烧的间隙里迷迷糊糊地握了一下她的手。

“小雪……”她说,声音轻得只有气音,“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怎么能算辛苦?如果为了拓跋姐姐,如果能救回拓跋姐姐,她情愿十倍二十倍地辛苦,她情愿徒步从月河村走到大梁再走回去。可是她救不回拓跋姐姐——她救不回,她没有办法——

 

“小雪,该醒了!”

小雪含糊地答应一声,迅速地将脸往枕头里埋了一埋,抹掉脸上的泪痕。是因为之前提起了自己怎么也找不到的病因吗?拓跋姐姐身体健康,还会武术,从来没得过什么大病,就连感冒发烧都少。可是这种心情这样鲜明,即使梦境的内容迅速遗忘,如流沙在指缝中消逝,这种感情也太过鲜明强烈,怎样都无法平息。她无法救拓跋姐姐,不止一次,不止一次——

她难得地早退。回到宿舍,远远地数着窗口,看见那一个窗口是黑的,再数一遍,又是黑的,心里就一沉。她在寝室里坐立难安,频频看向手机,几乎想要给拓跋姐姐发个短信,又一再收回手,怕打扰她工作。忽然门一响,她几乎蹦起来,紧紧地盯着门口,玉儿笑盈盈地推门进来:“小雪,我回来啦……”

她甚至不用后退,只一伸手,就将扑过来的小雪搂了个满怀,“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今天在医院里有谁欺负你?”

“没有。”小雪说,将脸埋在她肩头。玉儿稍高些,抱着她让人觉得安定沉稳,仿佛有一把刀横在所有艰险之前,“我就是……”

她咽下了那个已经如一缕轻烟般散去,只余一股激烈情绪梗在胸口的梦,“我想你了。”

“傻小雪!你吓我一跳,我还当你遇到了什么事呢。”玉儿松了一口气,笑起来,揉揉她的头发,“想我就直接给我打电话呀,知道没有?”

“嗯。”小雪在她肩上点点头。不知道是否错觉,她总觉得玉儿身上带着一点花香气,像是花朵在月色下幽幽地绽开,像是仙山岛……

……仙山岛……是……哪里?

 

她听见泪水滴落的声音。

洞窟外的天空和大地是一色血红,不辨日夜,只有一道长痕划过天空,像一道永不愈合的疤痕。赤贯星上也是一色的血红,地上生长着不知何物的红色晶体,有种诡异的美。失却之阵的地面也是诡异的红色,冰凉坚硬,玉儿将她扶到阵心坐好,手搭在她的肩上,仿佛不忍离开。

“小雪!对不起……”她低声说,眼含水光,“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别这样说……拓跋姐姐……”小雪说,阵法仿佛已经开始自发地吸取她的力量,她全身发软,手脚冰冷,强撑着对玉儿展露一个微笑,“能让拓跋姐姐回来……我真的好高兴……好高兴……”

我想结束这一切。她想,记得陈靖仇昏迷不醒的那几个日日夜夜,张烈带着悔恨对她解释一切;记得无休无止的魔物嘶吼;记得轩辕剑砍入宇文大哥手臂时剑刃划过血肉的声音。张烈前往长安探查的时候她守在洞里,偷偷解下炼妖壶。炼妖壶认得同为上古神器的灵力,听任她取出水晶棺,抚棺而泣,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棺盖上又滑落,玉儿的脸颊在透明的水晶下面栩栩如生,全不为凡间哀恸所动。

我想结束这一切。她低语,不知道说给谁听。少女的肩头贴在冰冷的水晶棺上,仿佛要被一整个神州的苦难压垮。我想带拓跋姐姐回来。

 

她倏然惊醒。

屋里还黑着,只从窗帘缝里隐隐透出一点微薄的灰色,预示着黎明将近。小雪将剧烈的喘息闷在被子里,一边又忍不住抓着被角坐起身来,探身去看对床的玉儿。玉儿翻了个身——小雪屏息看着她——没有醒,只是将脸转向小雪这边。小雪静静看着她,等待心跳平复。昏暗的光线下逐渐可以辨得清轮廓,玉儿神情宁定,脸颊光洁。小雪凝视她良久,感到梦里翻涌的悲苦逐渐在她均匀的呼吸中消散。

“拓跋姐姐。”这天白天她说,“小朔的第三次手术很成功,贺老伯说医保的钱也已经到账了——”

“哎呀,那太好了!”玉儿欢呼起来,真心实意地高兴,好像被治好的是她自己的弟弟,“那他现在走路也没关系了吧?”

“复健已经过半,医生说等复健结束,他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走路了。”小雪雀跃地说,挽住玉儿的胳膊,“所以这个暑假我不用赶着实习赚钱了,拓跋姐姐——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看海吗?”

 

她们去了蓬莱。

玉儿坚持要坐船,然而几乎是船刚离港她就觉得头晕。还好小雪早有准备。晕船药、清凉油各色十分齐全。“拓跋姐姐真是的,明明知道自己晕船,我们可以不坐船的呀!”她轻声抱怨,用指尖沾了清凉油在玉儿的太阳穴上慢慢揉开。

玉儿闭着眼靠在她肩膀上,黑发散了她一肩:“可我想跟你一起坐船嘛。”她说,“你看见大海那么高兴,怎么能不上船看看呢?”

“拓跋姐姐真是的!”小雪抱怨道,嘴角却挂着微笑,“下次不要为了我逞强啦,我们在岸上看海也很好呀?”

“坐船是另一番风景嘛。”玉儿说,“你喜不喜欢?”

“嗯!”小雪说,用力点头。她们坐在船舷边,隔着栏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小雪往远方的海平面眺望。一瞬间她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她曾经见过这样的景象,仿佛她曾经在远远的天尽头看见过什么黑色的阴影……

是一头……鲸鱼吗?

她听见鲸鱼的歌声。在梦里,在遥远的过去。游客乘坐的观光船只在近海绕圈子,航程非常近,绝不可能有鲸鱼。可她真的听见那低沉的声音和着琵琶,听见过七角海笛被吹响的声音,一只小小的鲸鱼循着笛声游入浅湾。她听见过对弈亭的琴声,听见过夜半的笛声,听见过西母峰上的天女奏着仙乐阻拦他们的步伐。

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那是梦吗?那是真的吗?那铺满了天际与海面的金色霞光,那霞光里奏着琵琶对她微笑、长发被海风拂起的拓跋姐姐,是真的吗?

她低头看着玉儿,玉儿半闭着眼枕在她肩头。玉儿比她更高些,平素英气勃发,美丽得像是出鞘长刀,这时候却也温柔宁静。她父母俱在、家庭和睦,习武只是出于爱好。她没有受过伤、没有生过病,没有性命垂危生死一线。她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为了导师的任务、课程论文和不知道该如何翻译的冷僻词语头疼,没有经历过那些激烈的爱恨和生死。

“拓跋姐姐。”她轻声说,“等回去了,我想听你弹琵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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